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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部分

白的比紙還白,上面還冒汗。

我挺不好意思的,連忙對身後的柳叢容說,“給我換碗茶。”

他連忙應聲,“是。”

我,“別用普洱了,喝了晚上睡不著,就用安徽的黃山毛峰。那茶葉好,香氣似蘭蕙,回味甘甜,可謂‘茶中仙子’,喝了不但能凝神靜氣,不亂說話,還能否極泰來,遇難成祥。”

柳叢容答聲是,下去沏茶去了。

房成觀深吐了好幾口氣,這才把他那口氣理順了,臉色也緩和了過來。

他攢足精神,繼續逼問黃孝瓘,“難道你真執迷不悟?你坦白了,不但能給自己留條全屍,至少能給家人留條活路。”

黃孝瓘忽然站起來,他的臉色也好看多了,嘴角甚至還能帶淡淡的笑意。

他衝著房成觀一躬身,立直身子,這才說,“房大人,你一直逼問我,可讓我說實話?”

房成觀,“自然是實話。”

黃孝瓘,“實話?什麼是實話?普天之下,想要做官的人可還敢說實話?那我,反正我也是將要入土的人,我就說一回實話。這一回,牽扯到誰,我就說誰。

江南的實話就是,我任兩年的浙江巡撫,過手銀錢不過二十餘萬兩,還有很多用於請幕僚,衙門的差役,修葺巡撫府邸和孔廟,已經衙門的日常開支。至於房大人說的什麼一千萬兩白銀,下官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房成觀幾乎要惱羞成怒了,“黃孝瓘,你——”

“房大人,你真的不知道那些錢都哪裡去了?江南自古繁華,永無飢餒。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不是空話。鳳化二十年之前,江南的官員都是裴東嶽裴閣的人,後來就是杜皬杜閣老的高足們,再後來,幾任浙直總督,浙江巡撫那可都是太子殿下的人!

這滾滾諸公,如過江之鯽,有些大人如今高官厚祿,就端坐於這大理寺廟堂之上!房大人,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們,那些錢都哪裡去了?

甚至於,房成觀房大人,連你自己也做過一任浙江巡撫,你還能不知道那些錢都哪裡去了?!

如今你到來問我,讓我如何答你?”

又是死一樣的安靜。

大理寺就像一座大墳。

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低頭不語,生怕一個不留神,跪在堂下,斷手斷腳,身家傾覆的就該輪到他們了。

只有崔碧城的聲音繼續幽幽的唱著:

——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於斷井頹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賞心悅事誰家院。”

“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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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審案子審的連杜皬杜閣老,太子都牽扯出來了,這案子是沒法子再審了。

房成觀連忙命人將崔碧城和黃孝瓘押回大牢,他說:王爺,諸位大人都乏了,今夜就到此為止吧,大家都散了。

我回書房的時候就感覺到腰痠背痛,端正的坐了四天,鐵人都能和稀泥了。

柳叢容不說話,他給我弄好了洗臉水,又拿來青鹽茶花泡的漱口水,讓我梳洗。他在旁邊捧著個熱布巾,像個臉盆架。

這個時候,房成觀進來了。

他已經脫了官袍,穿著絳褐色的對襟長衫,花白的頭髮在腦瓜頂挽了個小發髻,顯得小老頭兒很精神。

我把口中的漱口水吐了出來,招呼他,“房大人來了,坐。”

房成觀躑躅著,說,“王爺,下官可不可以私下和您說兩句話。”

我答道,“成呀。柳芽兒,你去廚房看看,給我弄碗熱湯麵過來,再加一個荷包蛋。”

“是。”

柳叢容把布巾放在真正的花梨木臉盆架上,他就出去了。

我拿著他給我的布巾擦臉,一面問老房,“大人,什麼事?”

“王爺。”房成觀有些為難,“下官是左都御史,執掌都察院,總憲天下,按理說,這樣的話怎麼也不應該從下官的口中說出。”

我把布巾搭回去,端著茶碗喝茶。

他繼續說,“可是,現在這事,如果下官不說,不能救朝廷於危局。”

我喝茶,聽老頭兒說。

“王爺,江南的巨案牽連甚廣,杜閣老的勢力,太子的勢力,甚或是當朝天子的私臣,這些人的勢力糾葛在一起,犬牙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