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託他這種麻煩事,內藤雖然感到困惑,也只能抓抓腦袋點點頭。
第二天傍晚,正晴坐在內藤駕駛的豐田卡瑞那前座上,這是內藤以三十萬元向表哥買的二手車。
“抱歉,麻煩你這種事。”
“哪裡,我無所謂,反正就在我家附近。”內藤和顏悅色。
前一天答應的事,學弟立刻就辦了。他打電話給為自己介紹停車位的物業中介,確認對方是否是五年前煤氣中毒案的目擊者。對方表示發現屍體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兒子,他兒子目前在深江橋經營另一家店。深江橋位於東成區,在生野區北邊。抄寫了對方電話號碼並繪有簡圖的便條,現在就在正晴手裡。
“中道學長果然很認真。是因為了解家教學生的身世,對教學有幫助對不對?我打工的時候,實在沒辦法做到這種程度。”內藤佩服地說。看他自行如此解釋,正晴不置可否。
事實上,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當然,他知道自己受到雪穗強烈吸引,但他並非因此才想知道她的一切。照他的看法,他認為過去的事根本無關緊要。
他想,大概是因為無法瞭解她吧。即使他們的距離近得可以觸碰彼此,言談也很親近,但有時他仍會驀然覺得她遙不可及。他不明白為什麼,並因此心生焦躁。
內藤不時和他攀談,講的是今年新加入的社員。“每人程度都好不到哪裡去。有經驗的人很少,所以今年冬天是關鍵。”把隊伍成績看得比自己的學分更重的內藤,臉色略帶凝重。
田川不動產深江橋店位於白乾道中央大道轉彎的第一條路上,剛好就在阪神高速公路東大阪線高井田交流道旁。店裡,一個瘦子正在書桌前填寫檔案,看來沒有別的職員。瘦子看到他們,便道“歡迎光臨,找公寓嗎?”顯然以為他們想找房子。
內藤向他解釋,他們是來打聽吉田公寓那次意外事件的。“我向生野店的大叔打聽,他說遇到那件意外的是這邊的店長。”
“哦,沒錯。”瘦子警惕的眼神在兩個年輕人臉上交替,“都過了這麼久,為什麼還問這個?”
“發現屍體時,有一個女孩也在場吧?”正晴說,“一個名叫雪穗的女孩,那時她姓西本……沒錯吧?”
“對,是西本家。你是西本的親戚?”
“雪穗同學是我的學生。”
“學生?哦,原來你是學校老師。”瘦子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再次看了看正晴,“這麼年輕的老師!”
“是家教老師。”
“家教?明白了。”他眼中露出輕蔑的神色,“那孩子現在在哪裡?她媽死了,不就無依無靠了嗎?”
“她被親戚收養了,一戶姓唐澤的人家。”
“哦。”瘦子似乎對姓氏不感興趣,“她好不好?後來再沒見過了。”
“很好,現在唸高二。”
“已經這麼大了。”
瘦子從柔和型七星煙盒裡抽出一根,銜在嘴裡。正晴看在眼裡,心想,沒想到他挺趕時髦的。這種煙在兩年多前推出,儘管一般風評認為味道不佳,但甚受喜新厭舊的年輕人歡迎。正晴的朋友有一大半都放棄了老七星,改抽這個。
“她是怎麼跟你說這件事的?”吐了一口煙後,瘦子問道。他一看對方年紀比他小,口氣變得不客氣起來。
“她說受過田川先生很多幫助。”
這當然是謊話,他沒跟雪穗提過這件事。他怎麼忍心碰觸她的痛處?
“哎,也說不上什麼幫助!那時嚇都嚇死了。”
看來他就是田川。他往椅背一靠,雙手枕在腦後,然後一五一十地說起發現西本文代屍體時的情景,可能正好閒著沒事做。正晴也得以掌握整起意外的概況。
“比起發現屍體那時,後來的事更麻煩。警察跑來問東問西。”田川皺起眉頭。
“都問些什麼?”
“進屋時的事。我說我除了開啟窗戶、關掉煤氣總開關外,沒有碰其他地方,不知他們是哪裡不滿意,還問我有沒有碰鍋、玄關是不是真的上了鎖,真服了他們。”
“鍋有什麼問題?”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什麼如果是大醬湯冒出來,鍋四周應該更髒才對。話是這麼說,事實就是冒出來的湯澆熄了火,又有什麼辦法?”
聽著田川的話,正晴心裡想象當時的狀況。他自己也曾在煮泡麵時,不小心讓鍋裡沸騰的熱水冒出來過。那時鍋四周的確會弄髒。
“話說回來,能夠讓請得起家教的家庭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