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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躬道:“監生是河南李某,聞得妻子衝撞二位大人,特來請罪。”良卿道:“你妻子已取到我府中去了。隨你要何處好缺,總在我二人身上,包你即日就選的。把令正送與侯爺,你再另娶罷。”李監生道:“荊釵裙布,貧賤之妻,不堪下陳。大人府中燕趙佳人盡多,豈少此等醜婦?監生也不願為官,卻也不肯賣妻求榮。”良卿道:“你既不肯,且權寄在府中,等你選了官時與你帶去罷。”說畢上轎而行。李監生此時氣不留命,就街上拾起一塊石頭來擲打,剛剛把侯國興的轎頂打壞,國興大怒,叫人帶了送到城上去。正是:男子無才方是福,女人有貌必招災。

街上番役聽見侯國興分付,便把李監生鎖了,帶上城指揮處審問一番。一則情事可憐,二者因是皇親的親眷,不好動刑,卻又怕侯、魏兩家的權勢,好生難處。便來見巡城御史,正遇著張皇親拿帖來說,連御史也沒法,便道:“且緩兩日再處,讓李監生討保回去。”不題。

再說魏良卿,把吳氏抬到家,大娘子知道了叫去。見吳氏貌美,已是吃醋,及問他來歷,吳氏哭訴原由,大娘子愈加其怒,便嚷罵起來。良卿嚇得不敢攏邊,又不敢留在家,只得著人送他到侯家來。國興一見,如獲至寶,溫存了半夜,吳氏堅執不從。沒法,只得由他,叫僕婦們陪伴勸化他。次日,城上來侯家討主意。國興道:“叫他將就些罷。”不料緝事的已將此事報知忠賢,忠賢與李永貞等商議。永貞道:“這事不好,他比不得別的皇親,中宮面上,行不得此事,原做得不正,聞得此婦不從,不如叫他們送回,再向吏部要個好缺放他去,以救雲夢之失,庶於兩下體面都好看。”忠賢應允。

忽見小內侍來回道:“客太太請爺說話。”忠賢只得進內來。客巴巴一見便問道:“你可知道孩子們被人欺?”忠賢道:“這是小孩子家不安分,搶奪良家婦女,他才敢放肆的,如今正要送他去哩。”印月道:“咱們侯伯人家,就要個婦女,也不為非分。”忠賢道:“這婦人非庶民之妻,乃張皇親的親眷,於體面上不好看。”印月道:“張皇親也是慣欺人的,你也太怕他了。”忠賢道:“不是怕他。一則孩子們做事悖理,家中豈少這等婦人,卻要去亂纏,也不可弄慣了他。再者中宮分上,不比別的皇親。”那客氏終是婦人家見識,一味護短,不肯說兒子不是,便焦躁道:“你不說中宮猶可,若拿中宮來壓,我卻不怕,偏要與他作對!你不敢惹他,等我自去對他,砍去頭也只得碗大個疤。我當日受了他的氣,你曾說代我報仇,可見都是鬼話。今日爬上頭來了,還只管怕他,你說孩子們做事不正氣,你平日做的事都是正氣的?大家去皇爺面前說一說!”忠賢見印月惱了,忙陪小心道:“好姐姐,不要躁,等我叫永貞來計較。”客氏道:“計較甚麼?你是如今根深蒂固用不著人了,大家開交罷。你這負心的賊,自有天雷打你。”忠賢由他罵,只是笑。

少頃,李永貞進來,見印月坐著氣噴噴的,便問道:“姐姐為何著惱?”忠賢道:“就為興官兒那婦人的事。”永貞道:“這樣小事,何須動氣?孩子們酒後沒正經,有甚要緊,惱怎的?”印月道:“沒要緊呀!惹了皇親要砍頭哩!”永貞就知其意,便道:“不要忙,我自有道理。此地不是說話處。”二人出到私宅商議,永貞道:“只須如此如此。”

次日,梁夢環便上一本道:“張國紀起造店房,安歇客商,包攬皇稅,容隱奸細。”忠賢便矯旨著拿家屬刑訊。城上劉御史也上本道:“張國紀縱容親戚監生李某,包攬各衙門事體,說事過贓。”忠賢也矯旨著拿問。是時張皇親尚想央分上,要放李監生,不知火反燒身,免不得來會掌刑的揚寰、理刑的孫雲鶴,那個理他?把家人打做張皇親主使招集客商,私收皇稅,代為透漏,侵肥入己。監生李某,倚勢害人,包攬各衙門說事過賄,與張國紀均分。題上本去,只因這本事關皇親,忠賢不敢矯旨批斷,只得票了個“擬拿問”,聽皇上再批。

皇上是個賢聖之君,見是後父張皇親的名字,想道:“若行了,就要廢親;不行,又廢了法。”便叫過忠賢來道:“這事只處他幾個家人罷。”客氏在旁,插口道:“聞得此都是張國紀指使,若不處他,恐別的皇親都要倚起勢來,那時國法何在?”皇上道:“看娘娘面上,處他幾個家人並那監生罷,張國紀候對娘娘說了,著人分付他。”忠賢見皇上主意已定,不敢違旨,只得批出來,將幾個家人並李監生重處之後,活活枷死,可憐李監生因妻殞命。正是:寶檻朱欄緊護持,好花莫使蝶蜂窺。

從來豔色亡家國,試看當年息國姬。

這張皇親平日原是個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