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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慎之人,及見枷死了親戚並家人,愈加謹飭。只是客家的聲勢一發大了,便有宰相拜為義子的。朝廷雖在忠賢之操縱,而忠賢又在客氏之掌握。客氏在皇上面前頗說得話,隨你天大的事,只消他幾句冷言冷語,就可轉禍為福。忠賢因此懼他。張皇親之事,若非他簸弄,忠賢也不敢如此。

過了幾日,又有順天府丞劉志選上本論張國紀,要皇上割恩正法,且微刺皇后。忠賢便把本票擬拿問,送到御前。皇上見了,意頗不然。客巴巴又從旁墊嘴,皇上道:“誰沒個親戚?”客氏才不敢言。皇上幸中宮時,對皇后說知張皇親包攬被劾始末。皇后道:“既是他生事,不如放他回去,也免是非。”皇上道:“也罷。”皇后便親自批出旨來,著他回籍。張皇親得旨,即日辭朝而去。正是:葭莩義結邱山重,貝錦身隨毛羽輕。

歸去好開桑落酒,金梁橋上聽啼鶯。

客巴巴又逐去張皇親,人人懼怕,於是子侄家人,便在外生事,強奪婦女,硬佔園亭器物,種種不法,人都不敢奈何他,就是個花花太歲,比魏家聲勢更大。那吳氏被侯國興奸佔了些時,終是大娘子吃醋難容,他卻也興敗了,竟把他賞與小唱。後來張皇親訪知,叫人贖回去了。

再說客巴巴勢傾朝野,人都來鑽他的門路。向日有個尚日監太監紀信,舊曾在東宮伏役過的,與客氏是聯手。因他近日尊貴了,不敢常來親近。一日在宮中遇見,客巴巴未免動故人之念,便問道:“紀掌使,久不見你了。”紀通道:“常在這裡,如今有云泥之隔,老太看不見小的了。”客氏道:“甚麼話?你可曾管件甚麼事兒?”紀通道:“不過在營內管幾個軍士,有甚好執事到小的管!”客巴巴道:“管兵彀幹甚麼事?你去看外邊有甚好差使尋件來,我向皇爺討與你去。”紀信答應出來,查問別缺沒得,只有山海關缺了撫守的內臣,他便去備了分禮來求客氏。印月道:“你這老花子,定是有個好差才求,見兔放鷹哩。”紀通道:“沒甚好差,只有山海關出了撫守的缺,求老太在皇爺前方便一言。”印月道:“說便代你說,後日割去了頭莫怪我。”紀信哎道:“將軍怕讖語,說這晦氣話,我還是去求魏爺罷。”印月道:“你也對他說聲,我允了,也不怕他不依。”晚間,印月先對忠賢說過。

次日,紀信見過忠賢。忠賢就於缺官本上批出來道:“山海關撫守著紀信去。”命下,紀信便來拜辭忠賢,就有本處將領官員來迎接送禮,好不熱鬧。領了敕就辭朝赴任,一路上前遮後擁,出了關來衙門,在錦州到任。袁崇煥便上疏乞養,忠賢便矯旨道:“近日錦寧危急,實賴廠臣排程有方,以致奇功。袁崇煥暮氣難鼓,物議滋多,準終養回籍。”此時忠賢已議了進爵國公,其餘凡關著個兵字的官兒,都議廕襲,單把個袁巡撫逐回。其時兵部尚書是霍維華,他卻在內力持公道,說崇煥功在徙薪,反著他回籍,這班因人成事的到得恩蔭。於是上本,情願將自己的恩蔭讓與袁崇煥,以鼓邊臣之氣。這明是借己愧人之意,反觸惱了魏忠賢,不但不準移蔭,反將袁崇煥從前的廕襲都奪去了。可惜那袁公:躬膺介冑固封疆,韓範威名播白狼。

苦戰陣雲消羽扇,奇謀遏月唱沙囊。

帳無死士金應盡,朝有奸權志怎償?

一日金牌來十二,何如歸去老柴桑?

有功如袁崇煥的反遭斥逐,他那賊子魏良卿,不過一牧豕奴,今日肅寧伯,明日進封侯爵,後又借他人血戰之功,票旨進封為寧國公,加太師,準世襲其職。的意要出戰,聽得人犯的訊息,見錦州是他攻關的要路,慌得上本到兵部請救、戶部請餉。不知城郭自袁巡撫操練後,都振作起來,也可以御得他了。袁巡撫又行牌,著小堡軍民收入大堡。錦州、寧遠附近軍民屯收的暫行入城,堅壘不出,聽其深入。只有錦寧二城多貯火藥,以備放西洋大炮。兩城各添重兵,附近添駐遊兵,以逸待勞。這些敵人因前此廣寧之敗,知道袁巡撫威名,又怕他西洋炮的利害。況又不是大隊如廣寧之寇,只有七八萬人馬,又知有準備,只得來錦寧二處搶奪些收不盡的牛羊馬匹,殺幾個走不及的疲老殘兵,燒去幾間草房,騷擾了幾日,不敢近城,竟自回去了。錦寧城中發兵追襲,也斬了他百十顆首級。紀太監便上本報錦州獻俘,便叫做大捷,報入京敘功。只說殺了六百餘人,這些人都隨聲附和,這個道敵鋒已挫,那個道元臣殫心制勝,無一個不歸功於廠臣。

忠賢正在裡面慌慌張張的這裡調兵,那裡撥餉,那知邊上事久已定了。那紀信不知自己的兵勢這等撩亂,反怪袁巡撫懦怯,論他坐視,請國公的祿米。便矯旨道:“自有遼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