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圖的防禦並未大意,也沒有看到酗酒的場景,雖然營寨中留了一些空酒罈酒瓶,數量並不多。另外。各處哨崗上,也看得到布有人手,只不過這些人手都被人無聲無息地接近,然後殺了。”
他聽著部將如此報告,臉色更為陰沉。
這是他第一次遇上這種明軍,小股部隊乘夜穿入,然後在要害部位上進行隱蔽攻擊,一點突破之後多點開花,吃掉他一股部隊的同時,還攪得其餘部隊無法相救——這種戰術,是他們此前從未遇到過的。
“一些只敢偷襲的無膽鼠類!”身邊的瑪瞻憤憤地罵道。
嶽託懶得理他,看向杜度:“你如何看?”
“勁敵,看模樣,他們進濟‘南了,這下子麻煩了,濟‘南城不好打了。”杜度猶豫了一下。
“不好打也得打,這樣一隊勁敵,不除掉……”說到這,嶽託就陰下臉,沒有再說話。
原因很簡單,他看到旌旗擺動,那是多爾袞來了。
多爾袞絕對不是來安慰他的,而是來看他笑話的。嶽託很清楚這一點,但想了許久,他也沒有想到如何應對。
“揚武大將軍,蒙八旗正紅旗旗主呢,他昨天還對著我咆哮,我正想看看他有什麼本領,今日要用他攻城,怎麼……沒看到他來見我?”多爾袞一見著嶽託,便陰陽怪氣地問道。
嶽託鐵青著臉,卻又不得不答:“恩格圖昨夜遇襲,已然殉國!”
“殉國?我看不是殉國,而是……”
多爾袞一邊說一邊向周圍打量,但看著看著,臉色也嚴竣起來,然後中途改了口:“情形不對,沒有什麼廝殺的痕跡?”
“是。”
“但是至少有幾百人死在營帳外,顯然是驚醒後被殺的,看模樣,卻沒有做出什麼有效的反擊?”
“是。”
“這支偷襲的明軍是何來路?”多爾袞吸了口冷氣,鷹眼中寒芒四溢:“必須及早除了!”
當發現自己可能遇到一支極為可怕的明軍之後,多爾袞立刻將算計正紅旗的心思拋開,一代梟雄,雖然還只是初展羽翼,卻已經展露出可怕的軍事政略敏感性!
隨著他這話,寒風猛然大起,便是習慣了東北氣候的嶽託,也忍不住咳嗽起來。(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四四一、天下驍勇雄中雄(二)
青島口同樣寒風凜冽。
將岸眯著眼睛,一臉都是輕鬆。這幾天來,他是第一次覺得輕鬆。
自從此次齊魯之戰開始以來,將岸就覺得自己象是背了一副巨大的擔子,這擔子也超過了他所能揹負的極限,讓他難以喘過氣來。
他畢竟轉到民政方面已經很久了,指揮作戰更多的是呆在後方處理好後勤事務,而顧家明離開之後,最初時他還不以為意,接下來戰局的發展,卻讓他緊張起來。
顧家明突入城中之後,憑藉濟‘南堅固的城防,生生扛住了建虜的強攻。而在城中多出兩千精銳援軍後,建虜攻城的意志不再堅決——事實上,建虜一路打來,根本沒有攻擊堅城,之所以會圍攻濟‘南,還是因為從俘虜口中得知,濟‘南在裡只有區區不足三千人守城。
根據將岸得到的訊息,身為建虜兩大軍隊首領的多爾袞與嶽託不歡而散,雙方分兵行事,多爾袞留在了濟‘南城下,嶽託卻縱兵東向,開始進入青‘州,目標直指登萊,其前鋒已經到了高密。
而且建虜也不掩飾他們的目的:青島口。
顯然,在京畿之戰、皮島之戰後,建虜已經開始正視新襄虎衛這個對手,並且將新襄虎衛視為戰場中優先打擊物件了。
這完全出乎將岸的意料,原以為建虜就算要動手,也不可能隔著個青州府來,卻不曾想建虜真做出了這樣的大手筆!
他手裡可只有不足四千從耽羅島調來的部隊,其中虎衛只有兩千餘人!
青島口本身作為一箇中轉碼頭存在,並沒有太多的城防措施,所以若是建虜來攻,那麼他無險可守!
幸好。在他最焦頭爛額的時候。看到了遠處的船隊。
船隊的規模出乎意料的大,十餘艘船以現在青島口的能力,還不能同時進行裝卸。因此。最先靠岸的,肯定是運人的船。一隊隊虎衛從運兵艦上登陸,雖然在虎衛的日常訓練中有遠端海運的內容。可坐了五十餘天近六十天船後,他們還是忍不住用力蹬了蹬地面。
中間在泉‘州、溫‘州、寧波都有過暫歇,可那之後,便是一直北上,呆在船上的時間足有二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