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冷笑道,“他不過是母后的外甥,就這般的耀武揚威,等到他再做了親王,天下還有他放在眼裡的人麼?”
“皇上若問他這個罪名,洪王父子必定以沿途所經多峰一帶流寇眾多作為藉口搪塞。”
“另外的呢?”
“西王白東樓的世子,乘船溯寒水北上,護衛計程車兵有一千人,六名參將,但是,這六名參將中有兩個不是漢人。”
“苗人?”
“正是。朝中歷來沒有苗人做官,這兩個人的來歷蹊蹺,似乎武功很高。”
苗人作亂還是近兩年的事。西王藩地遠在龍門,西鄰苗疆,南接大理。憚壓苗人,原本就是西王的職責。前幾個月皇帝還因西王平寇不力下詔問過話,西王當時回奏道,苗人士兵居無定所,來去無蹤,一旦掃蕩,便竄入大理境內,實難平定。
“如此看來,白東樓和苗人素有勾結,可惡之極。”
“西王世子不會平白無故地帶著這兩個苗人進京,分明是想和什麼人有所聯絡,只是不知對方是誰,到底要商議的是什麼事,奴婢不敢妄言。雖說西王指使苗人假扮來京朝見的大臣,已是大罪,但為了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現今也不能打草驚蛇。”
“東王呢?”
辟邪笑道:“說來慚愧,奴婢對東邊的事不太清楚。只知道東王世子杜閔這次帶的人中有一個絕頂的高手。”
“什麼意思?”皇帝對江湖上的事不清楚,不由一臉迷茫。
“這個人叫雷奇峰,據說他的武功已經到了摘葉飛花,以氣御劍的境界,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高手,若非他的名聲實在太響亮,以奴婢這般孤陋寡聞,絕對不會知道東王座下已經招攬了這等的高手。”
“摘葉飛花?”皇帝笑道,“你別和朕打啞迷,他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辟邪想了一想道:“就以大內侍衛而言,多半不等發現他近身,便會給他摘去頭顱。”
皇帝不由打了個寒顫,道:“東王勢力極大,世子上京朝見少不得要帶千八百人,還會用這樣的高手保護?”
辟邪道:“雷奇峰是個殺手,自然不是為了保護東王世子,而是為了來殺人。”
皇帝蹙眉,“如果他想對朕不利……”他臉上的憂慮看來更像是費解。
辟邪見了笑道:“東王就算跋扈,還不至於如此大逆不道。即便雷奇峰狗膽包天進宮行刺,侍衛當中能擋得住他一招半式的人還是有兩個。”
“一招半式之後呢?難道宮中這麼多侍衛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侍衛中恐怕沒有。”辟邪說這句話時已經忍不住笑了,“但皇上無需過慮,任憑怎樣的高手來犯,皇上身邊有個人定能護駕。”
皇帝仔細想了想,不得其解,問道:“誰?”
“奴婢的大師哥。”
“吉祥?”皇帝訝然,“吉祥?”
“正是。”辟邪低聲笑道,“奴婢大師哥的劍法出眾,皇上想必不知。”
皇帝的目光頓時灼然,神色裡已按捺不住興奮,向園子外張望了一下,低聲問道:“他的武功很高?”
“極高。”辟邪一樣地竊竊私語道。
“不如讓他進來演示一番。”
辟邪忙道:“萬萬不可。大師哥知道奴婢漏了口風,現在不會說什麼,只怕到了晚上,就會來要奴婢的項上人頭。”
皇帝不由大笑了幾聲,隨後一臉憾然,道:“可惜朕不能親見。”
辟邪笑道:“這倒不妨,奴婢雖只懂一招半式,卻可學給皇上看。”
“好,”皇帝撫掌道,“拿個什麼事物比劃一下也好。”
辟邪走到一邊的柳樹下,折了一根纖細柔軟的嫩枝,“奴婢失禮了,皇上恕罪。”
皇帝點點頭,只見辟邪眼中的笑意消散,雙眸中金光一盛,手腕輕輕一抖,柔軟的柳枝突然挺得筆直,枝條上的葉子被激得飛散,在空中慢慢飄落,辟邪舉起右臂,在空中疾刺了一記,隱約挾驚雷破空之聲,刺得皇帝耳膜微微發痛。辟邪婉轉一笑,柳枝才慢慢垂了下來。辟邪不顧皇帝一臉驚異,將柳枝呈到他面前道:“奴婢學的是大師哥的內家劍法,不似侍衛們舞的好看,皇上請勿見笑。”
皇帝記得辟邪只凌空刺了一下,卻見細嫩的柳梢上竟穿了三片柳葉,驚駭之餘不禁笑道:“你把朕搞糊塗了,這是什麼法術?”
辟邪道:“奴婢只是學大師哥平時練劍,雖說奴婢和大師哥發力的手法不同,但終究還有幾分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