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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於雅先當年是大學畢業後被分配到城建二公司的。本來她是一心一意想到政府機關當幹部的,今生今世、徹頭徹尾吃“皇糧”,但陰錯陽差之下,竟到了城建二公司。一晃十幾年過去了,她當上了公司工會副主席。

其實,這個副主席,跟主席沒什麼兩樣,因為主席是由黨委副書記兼任,基本是掛個名而已,工會的全面工作都是由她這個副主席主持。於雅先來工會之前,當過團委書記、宣傳科長。相比之下,她更喜歡眼下這個工會角色。上對黨負責,下對職工群眾負責,一手託兩家,彷彿這個職位更具神聖感。所以,她一直幹得蠻來勁的。有人稱工會為“不管部”,也就是說,凡是別的部門不管的或不願管的事,工會都要管。既要維護職工利益,又要經理滿意,在許多情況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這種半職業化的工會主席,來自心理的負荷常常大於體力的疲憊,工作難度可想而知。

於雅先有一張屬於那種典型的東方女人面孔,白皙、豐腴,女人味十足。一副精巧的金絲邊眼鏡架在高高的鼻樑上,更增添了幾分嫵媚和文雅之氣。有了好面板,女人就等於有了最美麗的衣裳。所以,她向來衣著隨便、自然,透出一種漫不經心的風韻,但不論在哪兒,都引人注目。

由於工作的關係,於雅先和公司領導們都能保持密切的接觸,往往交談幾句,就可進入比較隨意、輕鬆的狀態,有時她幾句幽默的話一說,領導的玩笑話也就出來了。這是一般人所無法做到的。

由於工作關係,她跟總經理王德勤的接觸很多。

本來在社會上這麼多年,她已經習慣了各種男人落在她身上各樣的眼神,欣賞的,愛慕的,甚至貪婪的。當然,王德勤看她的眼光,與別人看她的眼光是不同的,那裡面更多包含著的,是一種柔情與寬容,這她不會不清楚。特別是有時從國外回來,他總是給她買一些女人喜歡的小東西,表面上看很隨意,但細一琢磨,便深感其良苦用心。

但是,對於王德勤,於雅先總是裝傻,她知道,在這種微妙的關係中,女人總處於弱勢的。男人太理智,而女人太容易沉迷於感情中而不能自拔。所以說和王德勤之間的這層微妙,她是小心翼翼,儘量不捅破它,她希望一直保持這種朦朧狀態,對自己、對他,對工作、對公司,都有好處。

一週前,公司開勞動競賽表彰大會,工會全力以赴。

會議結束,於雅先回到辦公室已經夜幕降臨,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連開水龍頭的氣力似乎都沒有了。她有些酸嘔,把身子微微前倚,靠著洗手盆,她覺得倘若不如此,或許她立馬會癱在地上。

“你怎麼了?”房門被推開了,走廊裡昏黃的燈光,忽然顯得刺眼。於雅先的心猛一驚悸。推門進來的是總經理兼黨委書記王德勤,看著她失神、憔悴的樣子,他放緩了口氣又問:“是不是不舒服了?”

“啊,沒什麼。”於雅先打起精神,擰開水龍頭,在手臂上來回擦著肥皂。

“雅先,你應該去全面檢查一下身體,最近,你的氣色很不好。”

“謝謝,王總,不會有什麼,我心裡有數的。”

“我看不一定,越明白越會使人產生習慣性的自信,而人有時恰恰是由於這種自信,對於痛苦的反應遲鈍,麻木,生活也是這樣。”

於雅先聽了,身子微微一顫,這不分明是話裡有話嗎?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嘩嘩”的流水聲。於雅先感到對方那灼灼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有些發燙。她沒有說話,只是把頭垂得更低了,機械地用手指颳著胳膊上的皂沫。

王德勤凝視著於雅先白皙的脖頸和裸露的臂腕,不由得湊近她:“這兩年,你為公司真的付出很多,下一步,公司恐怕要有大變化,你可能要承擔更大的重任,你就放手幹吧!”

“哦!我行嗎?”於雅先感激地看了王德勤一眼。

“怎麼不行?我看行就行嘛。”

“哦”於雅先不置可否。

王德勤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生活著應該是幸福的,人不能沒有愛。當年的基督被釘上十字架,也決不是為了揹負重荷,而是為了給活著的人以幸福。可後來有些信徒,也在復活節裡,把自己釘在十字架上,去體味耶穌受難的痛苦,這不顯得荒唐可笑嗎?”

於雅先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王德勤,他什麼時候學會了說這種話?房間裡的氣氛有些尷尬,於雅先想讓自己安靜些,就轉過身來說:“我有些不舒服”

“雅先,我不知你怎麼想,我是非常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