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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40思念之形

晌,忽然就爽朗地笑了。

“對了,涼,你剛才看的那些,都是你祖母和姑姑的東西。”

“嗯,我知道。”

“真好,你們三個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哎……?”

“是的。每次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她們從前的樣子。”

“……”

“我很想她們。”

話題與思維都在不規則的跳躍,最終抵達的卻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人的思念如果能夠幻化成形,那一定能輕而易舉地將地球上的一切覆蓋起來。如此一來,即使等到身邊一切人與事都隨著時間的推移全都消失,化為灰燼,那些脈脈相承的思念也會繼續像網一樣環繞,就像是在守護那份再不可尋的心情,以及那些回不來的歲月。

“好了,差不多到吃飯的時候了,一起出去吧。”

“好。”

溫室大門在背後合上時,藤川涼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架鋼琴,注視著它消失在漸細的門縫裡。

那上面覆著藤川家另兩個女人留下的痕跡,跨越幾十年的歲月<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而如今,那些曾經的故事也已經被埋葬在記憶最深處。或許曾有過悲傷,或許曾有過黑暗,或許曾有過不甘,但這些都已經過去。來日方長,未來充滿無限可能。作為她們仍遺留在世上的家人,她所能做的只有儘可能融入這一切,努力並樂觀地生活下去。

這樣想著,她攙扶著身邊的老人,沿著長長的,充滿著華麗弧形裝飾的走廊向餐廳走去。

回醫院的時候是那天傍晚,預計的出院時間在兩天以後。

氣溫正在逐漸回暖,儘管不留痕跡但還是能夠敏感地察覺。這個冬天最冷的時候已經過去,或許不久以後,櫻前線又將一路北上,踏入東京的土地。

父母和兄長已經回家,忍足在這個夜晚也不會再來——對於這點藤川涼有些慶幸,畢竟在登別的那個雪夜後她再次有了不知該以怎樣的表情面對他的無力感。

他說給他們兩個時間,他說這樣的問題會有下一次,那麼下一次,她又是否能夠真的想通?

暫時不得而知。

身體已經恢復得與常人無異。百般無聊地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又想起一些事需要跟父母交待。

算下來父母兄長已經到家,於是便攥著電話卡去樓下的公用電話。手機在出院後便被父母以安心養病為由收走,換作了這樣一張薄薄的硬卡。至今連新年收到的郵件祝福都無法看到。這樣想著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坐電梯下到三層後貼著窗邊向環形走廊的盡頭走去。儘管點著光線微弱的走廊燈,但窗外的月光還是肆無忌憚地透了進來,在所到之處留下一層淡淡的銀色。

很快打完了電話,本想原路折回,卻忽然被某間病房內傳出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矢部先生!都說了多少遍了,暫不管你的酒從哪裡來,但以你的身體狀況在醫院喝酒簡直是拿自己開玩笑,你還嫌你的外孫女擔心地不夠麼?……”

後面的話聽不太清,但可以肯定護士仍舊在喋喋不休地數落。藤川涼哭笑不得,不知不覺已經靠近那間病房的門前,直到氣鼓鼓的護士小姐抱著幾隻空易拉罐推門而出才回過神來。

“你是……”她上下打量了藤川涼一番,很快看見了外套下露出的病號服,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

“樓上的,下來打電話路過……”

“哦,”年輕漂亮的護士小姐見怪不怪地應了一聲,“那早點回去休息。”說著頭也不回地離開。

藤川涼目送她消失在走廊盡頭。剛想提腳回房,卻又意外地被病房內那個「偷喝酒的」「剛被訓斥的」矢部先生叫住。

——“外面是誰?”

幾分鐘後,藤川涼端端正正地坐在矢部治平病床前的椅子上,心裡盤算著該怎樣不顯失禮地脫身。

“所以說啊,那時候我就……接著……那年冬天真是個外冷啊……忽然又……”靠在床頭的,年齡上基本等同於自己祖父的老人正說到興頭,旺盛的精力和充血的雙頰無不洩漏了他剛剛頂住護士的責罵偷喝酒的事實,“哎,總之我已經老了,連時間都記不清了,小姑娘,現在是昭和幾年來著?”

“是平成,平成十三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