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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問今天星期天能不能破例為我開啟他的店門。他當場就同意了。現在他開啟玻璃門,見到我很高興。我把我的法郎帶在身邊,告訴他,我想買一隻結婚戒指。

“一隻結婚戒指嗎,盧卡斯先生?”

“對。您為什麼問?”

“我們也有訂婚戒指。在法國,如果買得起的話,人們訂婚時就送一隻帶金鑽石的戒指。而結婚戒指……”

“不是訂婚戒指,”我說,“一隻結婚戒指。”

“當然,先生。”他點頭,滿面喜色,讓那個職員把一個鋪著藍色絨布的托盤拿出來挑選。

“戒指要多大的呢?”他問。

“這麼大。”我說,從袋子裡取出昂熱拉的一隻戒指。這是我從她的床頭櫃上拿的。凱馬爾測量,發現這樣大小的戒指有現貨。我最喜歡的一隻戒指,它上面像斜切棍式麵包似的鑲滿了寶石,價值兩萬法郎。

凱馬爾親手包裝好這隻戒指,然後幫我叫了一輛計程車。我坐車回“克洛帕特拉豪華住宅區”。我已帶上了門鑰匙,以防我回來時昂熱拉仍在睡。她已經起床了,坐在平臺上,從一個很大的杯子裡喝著黑咖啡。

“羅伯特!”她跳起身來,“你上哪兒去了?我害怕死了!”

“我給你留了張字條。”

“但我還是害怕——醒來後,床上你的位置空了。那張字條我沒能當即看到。你上哪兒去了?”

“閉上眼睛。”

她順從地照辦了。

我從盒子裡拿出戒指。

“把你的左手給我。”

她依言而行。我把戒指戴到她的一隻手指上。

“我可以看看嗎?”

“可以。”

她睜開眼,盯著戒指,它的鑽石五彩繽紛地閃爍。

她低語道:“羅伯特……”

我說:“真是瘋了,我知道。我還是有婦之夫,卻送給你結婚戒指。但這也不是發瘋,因為你是我要娶的那個女人,你是我的妻子。”

“而你是我的丈夫。”昂熱拉說,“我謝謝你,羅伯特。我太感謝你了。這戒指……這是一切的保證,對不對?”

“是保證,對。”我說。

客廳裡的電話響起來。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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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樓很細很高,看上去像是一架垂直的巨形吊車。塔樓頂上,四周裝有強大的探照燈,它們夜裡照亮火車貨站四周。塔樓孤零零地坐落在一個水泥廣場中央。室內的一名警察把他的武器的槍管迅速伸出那上面的視窗,一梭子彈從一支衝鋒槍裡射出來。子彈打在一座房子二樓緊閉的窗戶上,它位於火車站對門一條淒冷的街上。火車站門外只有兩座房子和一棵落滿灰塵的棕櫚樹。一座房子塗成了粉紅色,另一座淡綠色。兩座房子的塗料都剝落了,它們都是二層小樓,破敗不堪。再沒有其他住人的房子了。

在關閉的窗戶後面有人在動。警察的子彈很快就受到了還擊。我看到一支衝鋒槍的槍口從一扇窗戶的角落裡開火,它位於那扇窗已打爛的窗戶旁邊。第二扇窗戶開啟了。無法看清射手。他不僅僅是朝塔樓裡的警察射擊,還掃射整個火車站一帶,掃射車廂和鐵軌。警察們蹲在許多車廂後面,一個個端著衝鋒槍。我像只兔子似的從一輛貨車廂跳向另一輛貨車廂。當我趕到時,子彈從我身旁呼嘯飛過。二樓的那個人就好像是個嗜殺狂。

整個這一帶都被警察和巡邏車封鎖了。好奇者擠在封鎖帶後面——漁夫、老人、孩子和賣魚網的女人們。一個貧民區的可憐的人們。直等我向一位高階警官報了我的名字,說路易·拉克洛斯打電話請我到這兒來,我才被放過了封鎖線。這個警官知道我的名字。拉克洛斯告訴過他,他用手指著鐵軌上的一輛貨車廂,拉克洛斯蹲在那後面,可我無法看見他。當我奔跑時,我怕得要命,但是我不停地跑,塔樓裡的那個警察掩護我。他向皮爾·塞馬德街上二樓那個人的房子猛烈掃射,掃射那上面的窗戶。到處都是警察。長長的、悲哀的車站上擠滿了他們。他們緊貼房子站著,房子裡肯定已經有其他警察了。他們一個個全副武裝,頭戴鋼盔。醜陋的皮爾·塞馬德街北起弗朗西斯·圖奈爾街,向南幾乎是筆直地通到米迪林陰大道,那後面就是大海。正如所講,皮爾·塞馬德街東側只有幾座房子、左邊是開闊地帶,馬康迪斯碼頭就坐落在那裡,有許多軌道和貨倉。這個貨車站是我所見過的最醜陋、最落後的車站。米迪林陰大道緊靠在它後面延伸,也許只相隔一百米就是大海了。可這兒卻一切都是髒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