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桌大笑。 有人說:“副隊也不容易,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當年為理想當刑警,始終兢兢業業,大大小小每受傷一次,就得和家裡吵一架,能一直堅持工作,拖到現在才結婚,難啊。” 滿桌嗟嘆。 方未艾舉起自己的酒杯,“敬我們公主似的大花,還有我們保姆似的副隊!” 刑警們一起碰杯。 杜若予想起荊鳴當日住在自己家,和自己聊天說的那些話,再看她如今穿著純白的婚紗,幸福地依偎在心上人身邊,滿面緋紅地被司儀逗趣。 她腦袋裡迴轉著方未艾的感慨。 真好啊! 有服務生魚貫入場,開始送菜,杜若予悄悄戴回眼鏡,心裡明鏡似的喜悅。 真好啊。 ~~~~~~作者有話說~~~~~~大花都嫁出去了,杜杜還遠嗎┑( ̄Д ̄)┍ 他們中的少數派 愛是剋制 杜若予心裡歡喜,又和一群菸酒不忌的老刑警坐在一桌,喜宴上便多喝了幾杯,到散場,她已經從假瞎子變成真盲人,昏天黑地地四面撞牆。 方未艾那幾個全都醉得東倒西歪,衛懷信儘管也沾了酒,到最後卻成為這滿滿一桌神志最清醒的。 他招來四個年輕力壯的代駕,把一桌人塞進四輛車,又叮嚀又加錢,好不容易全清空了,才去扶宴會廳角落裡傻傻獨坐著的杜若予。 杜若予的眼鏡已經下滑到鼻頭,她有氣無力垂著腦袋,卻還拿眼偷看廳門口正在送客的荊鳴。 衛懷信看她模樣有趣,笑著問:“為什麼一直偷看新娘子?” 杜若予捏著手指尖,羞赧地笑,“新娘子漂亮。” 她臉上兩團紅暈薰染開,看起來又乖巧又軟糯,眼神還亮,和平日清醒冷靜時的模樣大相徑庭,衛懷信忍不住揉揉她的短髮,“你想結婚嗎?” 杜若予看向荊鳴,半晌後又笑看衛懷信,“你以為我醉傻了嗎?我其實很清醒,我不結婚。” 衛懷信問:“為什麼?” “我這兒有病,精神分裂。”杜若予敲敲自己腦袋,“等我再老些,可能會惡化得更嚴重,而且這病有很大機率會遺傳,我不想把這樣糟糕的基因遺傳下去,害人害己。” 衛懷信拉開她的手,不讓她敲自己的頭,“所以你不談戀愛不結婚不生小孩,因為不想變成別人的累贅,不想創造一個新的有缺陷的生命?” 杜若予認真點頭,神情嚴肅,“我們要對生命負責。” “那如果有個人也想對你負責呢?” “我是成年人,責任是相對的。”她斜睨他,“你也是成年人,你衡量清楚你的責任了嗎?” 衛懷信深深看她一眼,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扶著她胳膊,讓她慢點站起來,“我送你回家。” 杜若予站是站起來了,卻不跟著走,反而拽住衛懷信,皺著鼻子往他身上嗅,“你也喝酒了啊,怎麼送我回家?” 她像只腳步虛浮的大型犬,嗅著嗅著,就往衛懷信懷裡跌,衛懷信忙抱住她,哭笑不得地解釋,“我們找計程車。” 杜若予這才滿意地放開他。 和門口新郎新娘告別時,荊鳴一直在衝衛懷信擠眉弄眼,“金主爸爸,如果你今晚趁機對杜杜做什麼的話,明早等方狗醒了,他可是要把你浸豬籠的。” 衛懷信問:“什麼是浸豬籠?” 荊鳴呵呵奸笑,手刀在他身上迅速比劃,幾秒間已經從頭砍到尾,“就是先奸後殺,毀屍滅跡,瞞天過海!” “……”衛懷信看向旁邊笑吟吟的陳副隊,“這算恐嚇嗎?” 陳副隊搖頭,“這只是友情提醒。” 衛懷信笑道:“咱們國家的法制教育,看來要從一線刑警身上抓起了。” === 衛懷信沒有送杜若予回學林街的小房子,而是打車前往更近的自家公寓。 天地良心,他絕不是想乘人之危,但是比起距離遠的大學城,位於市中心的自己家確實更方便,更何況,杜若予喝成那樣,難保半夜不會難受,他想把她放在自己身邊照顧,會更合適一點。 當然,衛懷信確實存了小小私心。 他總想多看看她,多和她說幾句話。 他很忙,她又不願意出門,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多。 他多想把她安放在身邊,就像那些個叫他鎮定安心的小積木,時時看著。 可杜若予不是那樣的小玩意兒,她是個人,是個要被珍惜對待,慎而又慎的自由人。 衛懷信扶著杜若予走進大樓,等電梯時,杜若予幾次幾乎睡著,衛懷信便讓她靠在自己身上,到最後,索性將她橫抱起。 杜若予酒品很好,好像那幾杯酒,已經消耗掉她所有能量,她蜷縮在他懷裡,從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爭取時間睡上一覺。 衛懷信把她抱進家門,又抱進臥室,只替她脫掉鞋襪,就讓她自由自在地徜徉進柔軟的被褥。 他坐在床邊,輕聲問她:“要不要喝水?” 側身抱住被子的杜若予微微嘟嘴,從裡發出細微的呼吸。 衛懷信習慣性摸摸她的頭,手指觸碰到她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