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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母就來。”知觀心裡懷著鬼胎道:“他母子兩個幾時做了一路?若果然他要來,豈叫兒子先到?這事又蹊蹺了。”似信不信的,只見觀門外一乘轎來,抬到跟前下了,正是劉家吳氏。才走出轎,猛抬頭,只見兒子站在面前,道:“娘也來了。”吳氏那一驚,又出不意,心裡道:“這冤家如何先在此?”只得搗個鬼道:“我想今日是父親忌日,必得符籙超拔,故此到觀中見你舅舅。”達生道:“兒子也是這般想,忌日上墳無干,不如來央舅舅的好,所以先來了。”吳氏好生懷恨,卻沒奈他何。知觀也免不得陪茶陪水,假意兒寫兩道符籙,通個意旨,燒化了,卻不便做甚手腳。亂了一回,吳氏要打發兒子先去,達生不肯道:“我只是隨著娘轎走。”吳氏不得已,只得上了轎去了。枉奔波了一番,一句話也不說得。在轎裡一步一恨,這番決意要斷送兒子了。

那轎走得快,達生終是年紀小,趕不上,又肚裡要出恭,他心裡道:“前面不過家去的路,料無別事,也不必跟隨得。”就住在後面了。也是合當有事,只見道童太素在前面走將來,吳氏轎中看見了,問轎伕道:“我家小官人在後面麼?”轎伕道:“跟不上,還有後頭,望去不見,”吳氏大喜,便叫太素到轎邊來,輕輕說道:“今夜我用計遣開了我家小孽畜,是必要你師父來商量一件大事則個。”太素道:“師父受驚多次,不敢進大娘的門了。”吳氏道:“若是如此,今夜且不要進門,只在門外,以拋磚為號,我出來門邊相會說話了,再看光景進門,萬無一失。”又與太素丟個眼色。太素眼中出火,恨不得就在草地裡做半點兒事,只礙著轎伕。吳氏又附耳叮囑道:“你夜間也來,管你有好處。”太素顛頭聳腦的去了。

吳氏先到家中,打發了轎伕。達生也來了。天色將晚,吳氏是夜備了些酒果,在自己房中,叫兒子同吃夜飯。好言安慰他道:“我的兒,你爹死了,我只看得你一個。你何苦凡事與我彆強?”達生道:“專為爹死了,娘須立個主意,撐持門面,做兒子的敢不依從?只為外邊人有這些言三語四,兒子所以不伏氣。”吳氏回喧作喜道:“不瞞你說,我當日實是年紀後生,有了些不老成,故見得外邊造出作業的話來,今年已三十來了,懊侮前事無及。如今立定主意,只守著你清淨過日罷。”達生見娘是悔過的說話,便堆著笑道:“若得娘如此,兒子終身有幸。”吳氏滿斟一杯酒與達生道:“你不怪娘,須滿飲此杯。”達生吃了一驚,想道:“莫不娘懷著不好意,把這杯酒毒我?”接在手,不敢飲。吳氏見他沉吟,曉得他疑心,便道:“難道做孃的有甚歹意不成?”接他的酒來,一飲而盡。達生知是疑心差了,好生過意不去,連把壺來自斟道:“該罰兒子的酒。”一連吃了兩三杯。吳氏道:“我今已自悔,故與你說過。你若體孃的心,不把從前事體記懷,你陪娘吃個盡興。”達生見娘如此說話,心裡也喜歡,斟了就吃,不敢推託。元來吳氏吃得酒,達生年小吃不得多,所以吳氏有意把他灌醉,已此呵欠連天,只思倒頭去睡了。吳氏又灌了他幾杯,達生只覺天旋地轉,支援不得。吳氏叫丫頭扶他在自己床上睡了。出來把門上了鎖,口裡道:“慚愧!也有日著了我的道兒!”

正出來靜等外邊訊息,只聽得屋上瓦響,曉得是外邊拋磚進來,連忙叫丫鬟開了後門。只見太素走進來道:“師父在前門外,不敢進來,大娘出去則個。”吳氏叫丫鬟看守定了房門,與太素暗中走到前邊來。太素將吳氏一抱,吳氏迴轉身抱著道:“小奴才!我有意久了。前日不曾成得事,今且先勾了帳。”就同他走到兒子平日睡的堂前空床裡頭,雲雨起來。

一個是未試的真陽,一個是慣偷的老手。新簇簇小夥,偏是這一番極景堪貪;老辣辣淫精,更有那十分騷風自快。這裡小和尚且衝頭水陣,由他老道士拾取下風香。

事畢,整整衣服,兩個同走出來,開了前門。果然知觀在門外,呆呆立著等候。

吳氏走出來叫他進去,知觀遲疑不肯。吳氏道:“小業畜已醉倒在我房裡了。我正要與你算計,趁此時了帳他,快進來商量。”知觀一邊隨了進來,一邊道:“使不得!親生兒子,你怎下得了帳他?”吳氏道:“為了你,說不得!況且受他的氣不過了!”知觀道:“就是做了這事,有人曉得,後患不小。”吳氏道:“我是他親生母,就故殺了他,沒甚大罪。”知觀道:“我與你的事,須有人曉得。若擺佈了兒子,你不過是‘故殺子孫’倘有對頭根究到我同謀,我須償他命去。”吳氏道:“若如此怕事,留著他沒收場,怎得象意?”知觀道:“何不討一房媳婦與他?我們同弄他在混水裡頭一攪,他便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