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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不得硬漢,管不得你了。”吳氏道:“一發使不得。娶來的未知心性如何,倘不與我同心合意,反又多了一個做眼的了,更是不便。只是除了他的是高見。沒有了他,我雖是不好嫁得你出家人,只是認做兄妹往來,誰禁得我?這便可以日久歲長的了。”知觀道:“若如此,我有一計:當官做罷。”吳氏道:“怎的計較?”知觀道:“此間開封官府,平日最恨的是忤逆之子,告著的不是打死,便是問重罪坐牢。你如今只出一狀,告他不孝,他須沒處辨!你是親生的,又不是前親晚後,自然是你說得話是,別無疑端。就不得他打死,等他坐坐監,也就性急不得出來,省了許多礙眼。況且你若捨得他,執意要打死,官府也無有不依做孃的說話的。”吳氏道:“倘若小孽畜急了,說出這些事情來,怎好?”知觀道:“做兒子怎好執得孃的奸?他若說到那些話頭,你便說是兒子不才,汙口橫蔑。官府一發怪是真不孝了,誰肯信他?況且捉姦捉雙,我和你又無實跡憑據,隨他說長說短,官府不過道是攔詞抵辨,決不反為了兒子究問娘好情的。這決然可以放心!”吳氏道:“今日我叫他去上父墳,他卻不去,反到觀裡來。只這件不肯拜父墳,便是一件不孝實跡,就好坐他了。只是要瞞著他做。”知觀道:“他在你身邊,不好弄手腳。我與衙門人廝熟,我等暗投文時,設法準了狀,差了人徑來拿他,那時你才出頭折證,神鬼不覺。”吳氏道:“必如此方停當。只是我兒子死後,你須至誠待我,凡事要象我意才好。倘若有些好歹,卻不在送了親生兒子?”知觀道:“你要如何象意?”吳氏道:“我夜夜須要同睡,不得獨宿。”知觀道:“我觀中還有別事,怎能勾夜夜來得?”吳氏道:“你沒工夫,隨分著個徒弟來相伴,我耐不得獨自寂寞。”知觀道:“這個依得,我兩個徒弟都是我的心腹,極是知趣的。你看得上,不要說叫他來相伴,就是我來時節,兩三個混做一團,通同取樂,豈不妙哉!”吳氏見說,淫興勃發,就同到堂中床上極意舞弄了一回,嬌聲細語道:“我為你這冤家,兒子都舍了,不要忘了我。”知觀罰誓道:“若負了此情,死後不得棺殮。”知觀弄了一火,已覺倦怠。吳氏興還未盡,對知觀道:“何不就叫太素來試試?”知觀道:“最妙。”知觀走起來,輕輕拽了太素的手道:“吳大娘叫你。”太素走到床邊,知觀道:“快上床去相伴大娘。”那太素雖然已幹過了一次,他是後生,豈怕再舉?托地跳將上去又弄起來。知觀坐在床沿上道:“作成你這樣好處。”卻不知己是第二番了,吳氏一時應付兩個,才覺心滿意足。對知觀道:“今後我沒了這小孽種,此等樂事可以長做,再無拘礙了。”

事畢,恐怕兒子酒醒,打發他兩個且去:“明後日專等訊息,萬勿有誤!”千叮萬囑了,送出門去。知觀前行,吳氏又與太素搶手搶腳的暗中抱了一抱,又做了一個嘴,方才放了去,關了門進來。丫鬟還在房門口坐關打盹,開進房時,兒子兀自未醒,他自到堂中床裡睡了。明日達生起來,見在娘床裡,吃了一驚道:“我昨夜直恁吃得醉!細思娘昨夜的話,不知是真是假,莫不乘著我醉,又做別事了?”吳氏見了達生,有心與他尋事,罵道:“你吃醉了,不知好歹,倒在我床裡了,卻叫我一夜沒處安身。”達生甚是過意不去,不敢回答。

又過了一日,忽然清早時分,有人在外敲得門響,且是聲高。達生疑心,開了門,只見兩個公人一擁入來,把條繩子望達生脖子上就套。達生驚道:“上下,為甚麼事?”公人罵道:“該死的殺囚,你家娘告了你不孝,見官便要打死的。還問是甚麼事!”達生慌了,哭將起來道:“容我見娘一面。”公人道:“你娘少不得也要到官的。”就著一個押了進去。吳氏聽見敲門,又聞得堂前嚷起,兒子哭聲,已知是這事了,急走出來。達生抱住哭道:“娘,兒子雖不好,也是娘生下來的,如何下得此毒手?”吳氏道:“誰叫你凡事逆我,也叫你看看我的手段!”達生道:“兒子那件逆了母親?”吳氏道:“只前日叫你去拜父墳,你如何不肯去?”達生道:“娘也不曾去,怎怪得兒子?”公人不知就裡,在旁邊插嘴道:“拜爹墳,是你該去,怎麼推得娘?我們只說是前親晚後,今見說是親生的,必然是你不孝。沒得說,快去見官。”就同了吳氏,一齊拖到開封府來。正值府尹李傑升堂。

那府尹是個極廉明聰察的人,他生平最怪的是忤逆人。見是不孝狀詞,人犯帶到,作了怒色待他。及到跟前,卻是十五六歲的孩子。心裡疑道:“這小小年紀,如何行徑,就惹得娘告不孝?”敲著氣拍問道:“你娘告你不孝,是何理說?”達生道:“小的年紀雖小,也讀了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