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就頭就會疼。”
唐妙先是一愣,然後臉就紅了,她脾氣上來手下一抬就想發作。結果不知忽然想到了什麼,血色一點點從那張美麗的臉上褪去,直到她頹然的低下了頭,咬住青白的嘴唇,直到咬的出血。才囁嚅道:“我……我真的是別人一見頭就會疼的女孩嗎?”
沈白聿淡淡的道:“就算見了你頭不會疼,被碎月針打中也是會疼的。”
唐妙身子微震,習慣的揚起下巴,驕傲的道:“那又怎麼樣?若是沒有溫惜花護著你,碎月針早就讓你不知道什麼是疼了。一個大男人,連我也打不過,只會耍嘴皮子算什麼英雄!”
她這話說的十分難聽,衝口而出後心下便有些後悔。只是沈白聿卻並不動氣,微微一笑,點頭道:“你說得對。”
他態度坦然灑脫,絲毫不把剛剛的話放在心上,唐妙的臉反而脹得通紅,本來準備的後續就沒有說下去。那口惡氣因此逐漸洩了,變成了對自己解不開的厭惡。偷眼看沈白聿,對方也不理她,自己給自己又倒了杯茶,神色自若的翻起書來。
唐妙的眼睛逐漸轉到門外,看見廊間開的玉簾花,那麼小那麼白,微微顫動著,好象在責怪無情的秋風太過冷清。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悽楚就此湧上心頭,她忍不住輕聲自問:莫非我真的是這樣的女孩子,只會叫人討厭,不能叫人喜歡?
“不是。”
在旁的沈白聿突然淡淡的介面,唐妙這才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她抬頭用圓圓大大的眼睛瞪著這個又冷又不近人情的男子,好久好久,直到感覺臉上逐漸溼潤。
沈白聿掏出一塊手絹來給她,語氣還是冷冷的,道:“擦一擦。”他這口氣就像唐妙的長輩,唐妙卻不覺得厭惡,只是乖乖的接過手絹,乖乖擦乾淨淚痕。沈白聿等她做完這些,才道:“你究竟想問我什麼?”
唐妙握著手絹,忽然覺得這個人沒有那麼的難以親近,她低低的道:“你剛剛……為什麼敢那樣說?”
沈白聿皺了皺眉,才反應過來她所問的乃是自己剛剛廳堂上的驚人之語,他搖頭道:“沒什麼敢不敢的,事實如此,我不說也總有別人會說。”
唐妙呆了呆,咬緊嘴唇好一會兒,才幽幽的道:“我喜歡上一個人。但是,這人不喜歡我。”
扭頭看沈白聿,唐妙忽然笑了下,笑顏如花,然後搖頭道:“我現在才發現,你長得真好看,尤其冷冰冰好象永遠不動容的樣子更是引人,怪不得江湖上很多女孩子會喜歡你。”
沈白聿靜靜的聽著,也不覺困窘,也不打算發問。
唐妙續道:“溫惜花也長得很好看,說話又很風趣,對女孩子也很溫柔體貼……可是直到剛剛為止,你們的這些地方,我都沒有看到。好看也罷,難看也罷,風趣也罷,傲氣也罷,這些東西我全不在意。”她盯著眼前那雙漆黑的眸子,一字一句的道:“你可知道為什麼?”
沈白聿淡淡的道:“那自然是因為你心裡已經有了一個能讓你不在乎別人的人。”
臉上泛起一絲甜蜜的笑意,唐妙微笑道:“不錯。我喜歡的這個人,既不好看,武功又不好,個性更是粗魯不文,跟你和溫惜花這種武林公子,實在半點也沒的比較。”她深吸口氣,唇邊的笑容略顯憂傷,道:“可是莫要說一個公子,縱使一個大俠,也未必願意幫助一個倒在路邊身帶劇毒的醜女子,這個人卻願意。在所有人當中,只有他是不計我的出身外貌,真心實意的對我好。”
她搖頭苦笑道:“你現在大概也猜到啦,不是童程要我私奔,是我死皮賴臉想要跟他。雖然為了保全我的名譽答應娶我,其實他心裡沒有我……”
沈白聿看了她片刻,忽然道:“剛剛的話,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唐妙一驚,抬頭看著沈白聿,後者悠悠的道:“你剛剛說的那些話,為什麼不當著大家的面告訴他。”
唐妙苦笑道:“告訴他又能怎樣?”
沈白聿道:“你告訴他自己的真心話,他必會告訴你自己的真心話。你說是你想和他私奔,可天下人都當是他冒唐門之威拐帶你;你說他不歡喜你,可天下人都當是他配不上你,你可知道為什麼?”
唐妙先是面有怒色,後慢慢的開始沉思,半晌才遲疑的道:“你是說,他在保護我?”沈白聿不答,唐妙又想到:“你是說,他可能也喜歡我?”沈白聿還是不說話,唐妙卻已現出了一絲異樣的興奮:“可是若照你這樣說,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沈白聿淡淡的道:“那自然是因為你也沒有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