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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坡,將營地的棟門拉開,大約二百名來自西奇裡乞亞的吉那特騎兵,哄叫著拉著韁繩,帶頭的是奧森將軍,他的“中指骨”黑色軍旗很顯眼,自營地裡奔跑了出來,接著和普羅旺斯人合流,順著奧龍特斯河的西岸,和博希蒙德的人馬隔著河川,並肩行進,對著鐵橋堡的方向迤邐而去。

這時,太陽已經升起了半邊,高文的臉被照紅了起來,他和梅洛幾乎同時看著安條克衛城上那閃爍光芒的清真寺塔尖,在那裡隱隱順風,傳來了新月教徒朝拜的誦經之聲。

千年的日曬雨淋下,衛城塔樓的牆壁已變得凹凸不平,揹著陽光讓它的正面模糊不清,滿頭蓬鬆骯髒頭髮的牧首約翰。奧克希爾特,穿著件僅能遮身蔽體的破爛袍子,赤著腳露出了清淤斑斑的乾瘦身軀,手腳都被拷上了鐵索,啷噹有聲,被幾名突厥士兵推到了塔樓,風兒吹來,可憐的老人渾身發抖著。

接著一聲鐵索和牆壁長長的摩擦聲,老人家被粗暴地推落下來,直線順著塔壁,濺起了灰塵墜下,在一個固定的點再猛然繃起,而後赤著的雙腳前後左右地擺動著,在那塊城牆上,染滿了牧首腳上磨破的血跡。

“他想要十字架,就給他這個形狀!”踏在塔樓射擊窗垛口的突厥士兵往下看著,哈哈笑起來,“聽說圍城的敵人,都在博彩,賭這位到底什麼時候完蛋。”

奧克希爾特本能地垂下腦袋,看著腳下的城道,在那裡一名戴著頭盔的亞美尼亞士兵,正抬著眸子,哀怨地看著自己。

這是對方第四次看著自己,牧首幾乎能記得不同戍守士兵的值班時間和地點,“普拉吉特,我的孩子。”

“是的,我的父親。”那亞美尼亞傭兵仰面,用手扶著鐵盔的邊沿,輕聲而膽怯地回答了這麼句,讓牧首幾乎都無法清楚聽到。

“你應該當年逃去奇裡乞亞,也免得看到我這副悽慘模樣,無論敵我,都在琢磨著我什麼時死去。”

“不,不會捱太長時間的,今日我們的王亞吉,會有次偉大的勝利。”四周越來越密集的誦經聲裡,普拉吉特繼續小聲地說,“要是他得到了他渴望的勝利,反倒會激起寬恕的心,也許會讓您放下來。”

“孩子你的王是我主,而不是亞吉,橫暴詭譎的人永遠不會成王。”

話音還未有停下,牧首老人家的頭頂上忽然掠過一片陰影,普拉吉特急忙扛著長矛走開——一面鮮紅奪目的緋旗,被掛在了塔樓之上,正對著牧首的頭頂,接著順著風勢呼呼招展起來。

“這是什麼?”牧首在心中驚歎著。

而在與衛城正面相對的,山巔上的聖泉石堡上,負責觀察的幾名士兵,也陸續站了起來,扶住雉堞,看著安條克最高的塔樓尖頂上,這面不斷飄舞的緋旗,“去喊帕克阿德上來。”

“什麼東西?”當在此駐防的帕克阿德父子,提著曲馬刀,登上了觀察哨塔,順著盤亙而上的安條克山牆和防磐,看到了這面明顯是訊號的旗幟,也十分納罕。(未完待續。)

第4章 緋旗

接著,聖泉石堡的所有五百名守軍,大多是卡拉布里亞人和亞美尼亞傭兵,聽到了側邊滿山滿谷的誦經聲,就像無數蝗蟲的翅膀共振著,從耳邊密集恐懼地鋪卷而過——赫拉克勒斯抬起身軀,用雙手撐住,爬到了哨塔的頂邊,把半個身子探出去,旭日晨曦下,他看到了上千名裹著頭巾、戴著頭盔的突厥騎兵,馬鞍上全都懸著巨大的箭箙,肩頭扛著雪亮奪目的彎刀、三刃砍刀或者鋒利的長矛,齊齊整整,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自山谷裡而出,佈滿了整個觸目所及的山地,把原本開始蔥綠的坡地洗成一股黑色的滔天濁流。

更為可怖的是,這股騎兵不過是最靠近聖泉石堡的一綹子罷了:更遠處,還有成千上萬的突厥人、撒拉森人,忠於亞吉西揚的亞美尼亞人和敘利亞希臘人,豎著前前後後的各種顏色的奪目戰旗,都跨坐在四個蹄子的戰馬、駱駝甚至騾子上,唱著讚頌安拉和先知的經文,合著震耳欲聾的牲畜的鳴叫,揚起的塵土幾乎要遮蔽整個太陽。

“父親。。。。。。”饒是年輕勇敢,見多識廣的赫拉克勒斯,都覺得腳下的堡壘在戰慄顫抖,就像是處在一片兇險風暴海洋裡的孤舟那般。

其他計程車兵也都驚駭得說不出話來,“那面緋色的旗幟,是亞吉總攻的訊號,這群人大約在昨日,已經埋伏在了安條克北部和東部的群山當間。”光頭的帕克阿德唏噓說,而後他回頭,汗水刷的從光頭上分著流淌下來。轉瞬淒厲的喊聲傳遍了石堡上下,“點燃篝火。向所有基督信徒的營地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