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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膠上。接著,明膠上可以放上大約二十張紙,就能複製蠟紙上的文字了。這在小房間裡弄,真是棒極了。十歲大,我就創辦了一份自己的文學雜誌,然後,以五美分的價格賣給鄰居。

桑塔格面帶微笑講述著,回憶這一出版行為是如何使她獲得自我解放的。她作詩,寫小說,並至少創作了兩個劇本,一個是從卡雷爾·恰佩克的《》 中得到的靈感,另一個劇本是受了埃德娜·聖·文森特·米萊(Edna St。 Vincent Millay)的《阿里亞·達·凱波》(Aria da Capo)的啟發。整個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她將自己看到的報道壓縮,寫出了關於中途島 戰役、斯大林格勒保衛戰等等的文章。

十二歲的時候,她似乎只是在等待時機,“服滿”她在回憶文章《朝聖》( “Pilgrimage”)中所說的童年的“刑期”。那是一種折磨,好在她是個好演員,會掩飾。

接著,蘇珊的世界裡硬生生地發生了一件令人不安的事情——母親改嫁。米爾德麗德雖然還是陰鬱,但她依然漂亮,吸引來了一個新伴。蘇珊心裡排斥他,但他的到來給了她一個新的姓氏,適合其即將成為作家的身份;而且,他還帶來了旅遊的希望——離開那童年的荒漠,抵達她的夢幻之地——加利福尼亞。

別處的一個世界(1)

(一九四五 —— 一九四八)

這世上哪裡沒有我的安身之處?

——《科利奧蘭納斯》 第三幕第三場

一九四五年,空軍上尉內森·桑塔格在圖森“休假”的時候,搬進了米爾德麗德·羅森布拉特和她兩個女兒在德拉克曼路居住的那棟灰泥粉刷的小平房。納特 是位戰鬥英雄,胸前掛滿了勳章,他是空軍王牌飛行員,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盟軍在諾曼底登陸後的第五天,他的飛機被擊落。他被彈片擊傷,在醫院裡住了一年後,來到圖森療養康復。更可喜的是,納特英俊瀟灑,活潑開朗。這場婚姻得以維持下去。不過,這一切對蘇珊都無關緊要。

納特為了當好蘇珊的父親,給她提出了善意的建議:“別太聰明瞭,否則,你要永遠嫁不出去的。”蘇珊才剛剛十三歲,聽了繼父的話,不禁大笑道:“我要嫁的人得喜歡我這樣的人。”蘇珊倒沒怎麼生氣,她只是覺得好笑,心想:“這個白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裡聰明的男人多的是,還以為別的男人都像他呢!”但是,他說的也沒關係,她後來說:“我不受外界的影響,當時,我滿腦子想的都是些別的層面的東西。”

內森不是盛氣凌人之輩。他看得出,蘇珊在同齡人中可能要過一種孤獨的生活了。他會為蘇珊成為名作家而深感自豪。蘇珊也很感謝她父母,“對待我的方式就好象我的生活完全是我自己的事情一樣”。

除了自己的文學抱負已嶄露頭角,桑塔格對戰後社會要求思想統一、步調一致,一種單調沉悶的團體思維(group…think)的做法也在作出回應,體現在她對同學和老師傻呵呵的譁眾取寵的廢話以及在家裡聽到的令人發瘋的陳腐庸俗的想法上面。她討厭那些帶有預先錄入的笑聲聲跡的每週廣播節目,討厭流行唱片榜單上愚蠢而又感傷的曲目,討厭週日夜晚和週末闖入她家的大獎賽和棒球賽主持人的鬧騰。她恨得咬牙切齒,揪自己的頭髮表示強烈的憤慨,但是,她沒把這些想法講出來。

一九四六年,桑塔格一家搬到加利福尼亞,住進一棟雅緻的小屋,“這棟小屋帶百葉窗,很舒適,周圍是玫瑰叢樹籬,門口還有三棵白樺樹”,位於聖費爾南多谷(San Fernando Valley)附近。納特·桑塔格憑藉其軍事訓練獲得的幹練,硬是搞起了露臺燒烤,他採用的是南加州風格,這種越來越講究的燒烤方式成為戰後繁榮的一種標誌。

蘇珊一九四六年至一九四九年住在加州。她在這裡最初的發現之一就是一家“真正的書店”——匹克威克書店,她是在好萊塢林蔭大道上“逮著”的。她十三歲便“過了”看《星期六評論》這類期刊的年齡,而轉向“《黨派評論》上的美文和雄辯”了。該雜誌她每期從頭看到尾,邊看邊“夢想著哪天去紐約為它寫稿”。

在家裡,蘇珊有自己的房間。大人讓她上床睡覺、叫她熄燈後,她會開啟手電筒看書。書是從她那喜劇類藏書豐富的書房裡選出的,如《康普頓百科全書》、波布希雙胞胎叢書、傳記、哈里伯頓的作品,以及各式各樣的維多利亞經典作品。她收藏圖書,不去圖書館。書是“她的守護神,她的宇宙飛船”。蘇珊欲罷不能,強烈地渴望佔有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