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倒在石子路,張口想盡情慟哭,卻只有幾聲細不可聞的泣聲,寂寥地被空氣吞噬。
她抱住頭,欲尖叫來宣洩內心滿塞的痛苦悲傷,仍只有靜默……
倏地!她全身挺直如緊繃的弓弦,往上仰視蒼鬱藍天,下一刻,整個人竟毫無預警的軟倒,像只被丟棄的破布娃娃,淒涼地躺在地上。
意識是在一瞬間被抽離身體的?她落入無盡的深沉黑暗……
知道申漓回孃家一事,是在接到申浞送來的信箋之後。
展開信件,他跳起身,顧不得桌上堆放如山的檔案,一言不發牽了馬便走。
“爹爹?”星河對著他遠去的背影大喊,喚不回他的回視。
“海姐姐……”她只好回頭看站在一邊,不知正看些什麼的姐姐。
星海捉著婁宇衡丟下的信箋,臉色忽青忽白,最後漲得通紅。
“海姐姐?”拍拍她緊繃的肩頭,星河一臉擔心。
“我不要!爹!”星海突地喊起來,洩憤似將手中的紙撕成碎片,往空中一丟,提起裙襬追了出去。
搞不清狀況的星河先是呆了下,隨即拉住姐姐。“等等,咱們找向管家去。”“對!找向管家!”大夢初醒般,星河回頭迅速跑得不見蹤影。
“等我呀!”星河不願被拋下,也追了上去。
卻叫眼前的碎紙吸了去,反停了腳步,蹲下身去將之一張不漏的拾起。
小心捧著紙片走回房去,她無比耐性地將它們拚回樣,這下她也急了。
信是這麼寫的:
婁兄敬效:
舍妹日前回府,大病昏迷數日未醒,請速至。
申浞
“怪不得海姐姐與……”她急得直搓手,不知所措地喃喃自語起來。
“真糟呀!萬一後孃又死了,咱姐妹是不是又要再多'娘'了?那海姐姐每回都要趕人走嗎?應該不會的,後孃看來不像個短命鬼……呸!我少烏鴉嘴了……”不自覺,她叨叨絮絮的話脫離了正題。
最後她噤聲,望著信箋發起呆來。
同時刻,婁宇衡已到達申府,連通報也沒就衝了進去,卻在大廳被申浞阻止。
迎面飛來一張紙,他反射性捉下。“阿漓在哪兒?”“她閨房內。”合上書卷,申浞淡然回應。
“閨房?”他蹙眉,深以為刺耳。“她是我的王妃。”強硬語氣不容置喙。
“就快不是了。寫下休書吧!”優美下巴一掃,指向廳內一張擺放文房四寶的桌子。
望去,婁宇衡的火氣爆發開來,一拳打穿那張桌,物品跌落一地,墨汁更染黑了光可鑑人的地面。
“申浞,你別欺人太甚!”“然後放任你傷我妹子?”劍眉輕撇,申浞低垂的眸遮去所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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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無語,婁宇衡只能憤怒地死瞪一臉冷漠的友人。
“阿漓昏迷了這些天,常夢囈些你的事,婁兄,她是個值得你疼愛的姑娘,可不是任你欺的小媳婦兒。”黑亮的眸帶上暗紅,直直盯住他的眸。
“她是我的妻,我自會珍惜。”不閃不避,口上相互鬥爭的同時,也以目光較勁。
“忘了趙芸娘?”“不可能!”婁宇衡幾是反射性地拒絕。
接著一團雪白人影捲入,激動地接道:“不許忘!不許忘了娘!”是星海。
她早哭腫了眼,一臉淚痕交錯的狼狽。
“那好,寫休書。”一彈指,申浞懶得多說。
“寫就寫!你以為我爹很喜歡後孃嗎?她沒娘美麗、沒娘能幹,又是個壞心眼的人!最惹人厭了!”吼完,星海又哭得淅瀝嘩啦。
“住口!”婁宇衡煩躁地對女兒怒叫,嚇住她流個不停的淚。
“我要阿漓,你不能阻止。”堅定地說完,他跨開大步往屋內走去。
申浞也不阻撓,默然端坐椅上,任隨他擅闖。
一番眼神的較勁,他確信婁宇衡愛上了申漓,只是仍不願認真面對。
這就夠了,往後的事他沒資格插手,只求亡母能在天好生保佑這一對了。
“大哥,他找得著九姐的屋子嗎?”申書苗抱著兒子,好擔憂地直望婁宇衡去的方向。
“吃點苦頭也是應該,我會派人適時地領他進'籬院'。”將妻子抱上腿上,眸中閃著促狹。
“你這壞蛋!耍我爹!”星海髮指地驚叫。
看都不看她,申浞冷哼道:“小女娃,你滾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