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轉交於案前,溫聲向李世民說道:“皇上看這副字,如何?”
“嗯?這”低頭朝著案上的字貼看了一眼,李世民不由輕皺了下眉頭,看剛才蘇炳仁興致匆匆的樣子,還以為他又尋得了什麼書法大家之大作,但是這字貼上所書之字,卻是讓人很是失望,抬頭看了蘇炳仁一眼,李世民輕聲言道:“仿寫柳氏書法,形似有六,神似不足一,筆力一般,並不足為奇,不知蘇愛卿為何會將之拿於朕觀?”
蘇炳仁對於書法的鑑賞和愛好,李世民多有所聞,眼高於頂,品位至極,尋常的書法技藝根本就入不得他的法眼。但是今天,他卻屁顛兒屁顛兒地拿著一紙只能算是中等,甚至是偏下的字貼前來,臉上的興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是為何故?
猜不透這裡面究是藏著什麼玄機,李世民面帶疑惑地抬頭向蘇炳仁這裡看來。
“容臣先賣個官子,請皇上且再瞧看一下這副字如何?”躬身向李世民告罪一聲,蘇炳仁又從懷裡掏出一副裱裝得極是古樸自然的書卷,再次交由身邊的內侍遞上,見得內侍將字畫展開,平鋪於桌案之上,蘇炳仁彎身言道:“請皇上品評一二。”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
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嗯,這幅字,不錯!”同樣都是一首《黃鶴樓》。同樣都是仿寫柳氏書法,但是後這一幅,卻是突出並有了自己的特色,或是說有了自己的靈魂,雖不及柳一條親作,但看上去卻有讓人耳目一新之感,同時也能讓人不覺地便會將其所書之字,輕吟而出。
“好字!”李世民再次輕讚道:“筆勢磅礴,峰迴路轉。落筆處雖還有些許稚嫩微僵之處,不過卻是寫出了自己的風格,有跟風臨摹之嫌,不過卻沒有落如俗套,能寫出這幅字之人,不俗!這是朕這兩年來所見過的。仿寫柳氏書法最有神韻的一幅。”
有些不捨地抬頭看了蘇炳仁一眼,李世民輕聲詢問,道:“不知這幅字畫,出自何人之手?蘇愛卿手中,可是還有餘閒?”
得,這幅字怕是又要不回了。
聽得李世民地語氣,看得李世民的神情,蘇老頭便知道,這幅字,皇上看中了。
已經不是第一次。蘇老頭倒是也看得開了,之前決定要把這幅字畫拿來與皇上觀瞧之時,蘇炳仁也就有了進獻的心思,反正他的府中還藏有兩幅,而且能趁著機會讓皇上再欠自己些人情。卻也是不錯。再說,蘇炳仁自己也是知道,他們這位聖上,從來都不是那種吃白食的人。
“回皇上,”蘇炳仁面帶著笑意,躬身拱手,向李世民說道:“這幅字,是老臣的一位舊友,在烏傷所得,所贈。是義烏後進之學,駱賓王所書。”
“駱賓王?”李世民輕搖了搖頭,並不曾聽人說起過,不過他這字,低下頭又朝著字畫上看了一眼,李世民心中讚道。卻是著實不錯。
“說起這個駱賓王。皇上可能沒有什麼印象,不過。”蘇炳仁稍提了下聲間,恭聲說道:“不過他卻是柳一條,柳先生唯一的一個徒弟,曾跟隨在柳先生身旁邊近半載的時光,他的書法,便是在這段時間內,才有所成就。”
“半年地時間?”李世民的眉頭輕挑了挑,又看了下桌案上的字畫,細語言道:“那在之前,他的書法技藝也應是不錯了,在這麼短的時間就能習得這般地步,很難得。”
“皇上請再看!”好似料到李世民便會這般言語一般,蘇炳仁又變戲法兒似地從袖囊裡掏出了兩張摺疊得很是整齊,顏色有些枯黃的薄紙,交由內侍,再次彎身輕聲向李世民稟道:“這是微臣昨日在柳府所得,駱賓王之前習字時地舊稿。相信皇上看了,定會很是驚異。”
“哦?”被蘇炳仁的話語引得了一絲興趣,李世民將目光從駱賓王的字畫上移開,饒有興趣地看著內侍將蘇炳仁遞上的舊稿展開,攤平,鋪放於剛才的書卷旁邊。
“嗯?!”
好醜的字。
這是李世民看到舊稿上文字的第一感覺。
醜陋,怪異,抽象,睜大了雙眼,在書貼上觀瞧了數息,卻是僅能勉強認出其上所有字句中的六成,很難想像,便是在觀看兕子寫出的字時,李世民也從沒覺著有這般困難。
“蘇愛卿莫不是在與朕說笑?”又往旁邊的字捲上瞅了一眼,李世民抬頭向老蘇頭看來,輕聲質問:“這兩副字,怎麼可能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