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管家,姑爺家的傢俬器皿已在右廂房裡放好了,共置了兩間半屋子。常用的行李單放了半間。待得姑奶奶空了,奴婢再侍候姑奶奶去打點。”
伏名點了頭,看向齊粟娘,“姑奶奶看這般可是妥當?”
齊粟娘笑道:“全聽伏管家安排。”陳演在一邊忍不住輕笑。
伏名尷尬一笑,不敢再搭舊話,轉開道:“大爺說姑爺和姑奶奶不喜太過奢華,小的就選了這一處兩進小宅子,統共十四間房。四鄰皆是有根有底的人家,後門水巷盡頭是高郵漕幫的壇口,姑爺和姑奶奶安心住。”又指著比兒道:“比兒是大爺使慣了的心腹丫頭,特意送給姑奶奶使喚的。比兒,過來給姑爺、姑奶奶磕頭,以後要叫老爺,奶奶了。”
比兒走到陳演跟前,先磕了三個頭,“給老爺請安。”陳演連忙道:“請起。”她起了身,到齊粟娘面前,又磕了三個頭,“給奶奶請安。”
伏名又道:“小的還尋一對老夫婦,劉公劉婆。他們原是高郵人,兒子在漕上械鬥丟了性命,家貧無歸。不過替姑爺姑奶奶看看家。”
齊粟娘原還沒想著找丫頭,聽得是齊強的心腹,又早見她一身打扮皆不似平常丫頭,卻不免動了好奇之心。聽著這比兒說話口音,竟是揚州府口音,也算是同鄉,便笑著拉她起來,握著她的手細看:額前是兩分的燕尾流海,露出中間白晰的額頭,腦後一根烏黑長辮。面目雖不出眾,也算清秀,眼珠兒黑透透的,便是盯著看,也瞧不出一絲兒雜質。淡紅唇角兒時時抿著,未笑亦笑,叫人觀之可親。低頭垂眼,多一句話也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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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高郵小院的比兒
邊齊粟娘正在看人,那邊陳演笑道:“聽說齊強哥師爺相交,咱們村學裡的周先生也是劉師爺推薦的,伏名,這些事兒是不是都託劉師爺理的?”
伏名笑道:“姑爺明見萬里,小的人生地不熟的,哪裡安排得這些,確是大爺吩咐我託上劉師爺辦的
陳演皺了皺眉,“宅子的錢待會我”
伏名忙道:“姑爺放心,銀錢都是大爺出的,專送給姑爺姑奶奶。/只是劉師爺人面兒熟,託他尋個穩妥地方罷了。”又看了看陳演的臉色,“大爺說,他打小和姑爺一塊兒長成,知曉姑爺便是未做官了,也不會讓姑奶奶受委屈,只當是姑奶奶陪嫁的齊家別院,大爺若是回高郵拜祭,也要來住的。姑爺好歹別和姑奶奶計較這些。”
陳演慢慢點了頭,“大舅爺怎麼讓你趕到這邊來接我們?”
伏名低聲道:“上回姑奶奶寫信過來問河上的事,大爺就覺著不好。一面回信給了姑奶奶,一面在京城裡打點。姑爺參奏二十二處河丞的奏摺,大爺也使人抄來看了。除了那十二個彈劾姑爺的,是太子爺門下,大爺使不上勁,其他十處大爺都使錢託人壓了下來。”頓了頓,越發把聲音放低了此,“大爺也打聽到,太子爺門下有人出主意在皇上南巡看察前趕工修補十二處河堤,料著姑爺是要去職的,就命奴才追著皇上的龍駕,從京城裡過來,在高郵城裡安排。只是斷斷沒料到高家堰竟也被修補好了。前幾日在州衙裡看到了赦罪的邸報,才敢鬆了口氣,這幾日一直在碼頭上等著呢。”
陳演聽得此話,看了齊粟娘一眼,見她正對比兒說話,轉頭道:“大舅爺可有書信?”
伏名連忙從懷中摸出一封信,雙手呈上,“大爺命奴才親手交給姑爺的。”
陳演開啟看了,微一沉吟,“我寫封回信你帶去。”又道:“你幾時起程?”
伏名道:“不瞞姑爺,出京已是三月,怕大爺在京城裡等得心焦。今日安頓下來,明日便要起程。”又道:“姑爺、姑奶奶一路勞頓,還請梳洗了早早去歇息。”
齊粟娘坐在螺甸三欄廠廳床前。看著比兒將她隨身地行李包袱抱進了房。把衣裳、首飾等在螺甸衣櫥、妝、抿鏡、梳籠各處一一安置。
不多會弄完。比兒轉身將澡桶掇了進房。注了香湯。將香皂、巾子放在湯板上。她看了齊粟娘一眼。見她未開口要她侍候淋浴。便深施一禮。退了出去。
齊粟娘歪頭一笑。自語道:“倒是個不多話地。只是她這樣子。平常也是個有體面地。也不能叫她替我做飯洗衣。”一邊想著。一邊解了衣沐浴乾淨。
待得陳演回房。比兒重新替他換水注湯。取了澡巾。仍是看著齊粟娘。齊粟娘站起笑道:“比兒。以後爺地事兒你不需理會。我自己來。”
比兒一聽。便放下了錫壺。澡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