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原本我不相信你如此歹毒,可你今日自己說出明瓔的名字,漏了破綻……你下車罷,我還要去錢莊。”
雲想容彷彿沒聽見一般,雙目呆滯無光,臉頰殘留淚痕,就這般怔怔地跌坐著,再也提不起半分精神。
出岫每每想起那段被綁架的遭遇,對雲想容的厭惡便又增加一分:“這段日子我不想再看見你,你和二姨娘去別苑住罷,等沈予回來之後立刻和離。你若想再嫁,雲府有的是嫁妝。”
語畢,她沒有再給雲想容開口的機會,撩起車簾對外頭命道:“竹影,將大小姐請下車。”
竹影領命,禮貌對雲想容連請兩次,奈何對方全無反應。竹影無法,只好連拖帶拽將她拉下馬車,送回霓裳閣。
直至雲想容走後,出岫才低眉整了整衣袖,又對玥菀道:“去錢莊,不能再耽擱了。”
話音剛落,一陣“噠噠”的馬蹄聲立刻傳來,三匹駿馬迎面停在雲府的馬車前面。玥菀放眼望去,只見當先一匹駿馬之上,來者身著紫色錦鍛直裰,丰神俊朗玉樹臨風,正是誠王聶沛瀟。
第258章:繁華過後成一夢(四)
來人既是聶沛瀟,玥菀也不敢隱瞞,低聲對車裡的出岫回話:“夫人,誠王來了。”
出岫沉默須臾,而後一聲低嘆:“看來我今日不宜出門。”
話音剛落,馬上的聶沛瀟已瞧見玥菀,徑直下馬走到她面前,問道:“車裡是你家夫人?”
“正是。”玥菀先行答話,再盈盈見禮:“奴婢見過誠王殿下。”
聶沛瀟“嗯”了一聲,轉而看向馬車,毫不避忌地道:“我有些話想單獨對夫人說。”
出岫見躲不過去,唯有從馬車上下來,見禮笑道:“妾身已卸下主母之職,倘若殿下有事,妾身這便去告訴侯爺一聲。”
聶沛瀟聞言心中著急,低聲道:“出岫,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出岫抿唇再笑:“殿下與妾身並無誤會,何須解釋?”
這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令聶沛瀟很是受傷,可他又不願在雲府門外多說,遂妥協道:“我的確找離信侯有事,麻煩夫人了。”說著便轉身拾階而上,跨入雲府門內,馮飛立刻將馬交給門僮,隨之入府。
來者是客,更何況對方是堂堂誠王,禮節上出岫自然不能怠慢。她唯有回府招待,無奈地對雲逢命道:“今日不去錢莊了,你另外約個時間罷。”
“是。”雲逢立刻領命:“我這就去錢莊找孫掌事商量。”
“不必。”出岫沉吟片刻,回道:“你先去清心齋將侯爺請出來,就說誠王來了,我身子不適無法待客。”
雲逢領命而去。
出岫這才去了待客廳,而聶沛瀟早已在座。他見出岫終於過來,顯是長舒一口氣:“我有話要對你說。”
出岫面上保持著得體的笑意:“殿下請講,妾身洗耳恭聽。”
對方如此坦然,反倒令聶沛瀟不知從何說起,原本準備了一肚子腹稿,如今好像全然忘記一般。他張口想了半晌,最後只誠誠懇懇說上一句:“我錯了。”
“殿下錯在何處?”出岫盈盈笑問。
聶沛瀟削薄的唇緊緊抿著,一副鄭重神色,唯恐錯過此次機會:“我不該答應雲想容,對你耍手段。”
出岫輕輕搖了搖頭:“不,您是不該強求。”她垂眸刻意不看聶沛瀟,只怕被那滾燙的目光所燒灼:“妾身感念殿下抬愛,可緣分之事不能強求,九年前錯過即是錯過,再也無法回頭。”
“為何不能回頭?”聶沛瀟蹙眉,不甘心地追問:“雲辭去世,沈予另娶,為何不能給我個機會?我反倒認為如今時機剛好成熟,九年前你我身份雲泥之別,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九年後我們……”
“我們更不會有好結果。”出岫打斷他的話:“殿下何苦咄咄相逼?您還不明白嗎?妾身若想拆穿您,在檀株城便當場拆穿了……妾身沒有戳破,是感念這一場知音之遇。”
“既是知音,就該心意相通。”聶沛瀟認真看著出岫,不願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要怎樣你才願意原諒我?”
“沒有仇怨,何來原諒?”出岫輕聲回道:“殿下別再執著了,您這年紀早該開枝散葉,切莫讓葉太后和聖上擔憂。”
“你明知我已散盡府中姬妾,你……”聶沛瀟亟亟道:“這誠王妃的位置,我從沒考慮過別人。”
“妾身是雲氏的媳婦。”說到此處,出岫忽然發現,即便沒有此次綁架事件,她也不能再和沈予遠走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