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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部分

飛。否則,聶沛瀟與沈予的這段友誼便會難以為繼,他也會因此遷怒雲氏。

更何況,她真得累了,太累了!無心再愛。

有一種心痛之感倏爾侵襲,彷彿是一把利刃猝然沒入,瞬間將她的心切得支離破碎。出岫勉強笑了笑,嘆道:“殿下大約還不曉得,自先夫離世之後,妾身最痛恨被人欺騙。”

“雲辭騙過你?”聶沛瀟忽然想起夏錦程其人,便也因此想起來夏嫣然,於是他誤解了出岫的意思,連忙表明心跡:“我和雲辭不一樣,我不會騙你另娶。出岫,再給我一次機會,不欺騙,不傷害,我會比他做得更好。”

不欺騙,不傷害,他比雲辭做得更好?不!沒有人能及得上雲辭,絕沒有!聶沛瀟的這句話終於惹怒出岫,她冷冽的目光射向他,一字一句、毫不客氣地道:“無人能替代先夫,殿下不夠資格。”

言罷,她再也不顧禮數拂袖而去。

聶沛瀟見狀趕忙追上,從後頭一把拽住她的左臂:“為何我每次提及雲辭,你都這麼惱我?事到如今你還忘不了他?他對你……”

“逝者已矣,請您慎言。”聶沛瀟已不是第一次出言否定雲辭了,很久以前,他初向出岫表白時,便曾拿雲辭來做過對比。言語之間雖不至侮辱,但絕不是褒讚。

此時此刻,出岫只覺得一陣憤怒,更不欲多做半分解釋,冷冷回道:“先夫待妾身如何,殿下永不會知道。請您放手!”

聶沛瀟聞言不僅不放,反而將手攥得更緊,生生捏痛了出岫的手臂。他的眼底藏匿著諸多情緒,那不甘之色猶如金戈鐵馬,沒人能夠忽略:“為何沈予可以,我就不行?”

聽聞此言,出岫悽然地笑了笑,神色絕美宛如一朵白芍,暗香浮動令人憐惜。可偏偏,芍藥的別名叫做“將離”,這也註定了出岫這朵白芍的結局——轉身、告別、永不再見。

“沈予不行,你也不行。”短短八個字,同時否決了兩個男人的努力與真心,也斷絕了所有的可能性。出岫斬釘截鐵,不容再問:“殿下既然如此無禮,那以後妾身唯有避而不見。”

聞言,聶沛瀟的臉色霎時蒼白到了極點,“撕”的一聲,他竟然控制不住力道,將出岫的左袖硬生生扯下一塊!

這一舉動簡直無禮之極,出岫卻很是冷靜,她垂眸看了一眼那被扯壞的衣袖,忽而悲傷地輕笑出聲。然後,又緩緩斂去笑意,頗為遺憾地道:“古有割袍斷義,今日,妾身割袖斷知音。”

語畢,左臂狠狠使力從聶沛瀟手中拽出,奪門而去。

恰時,雲承聽了雲逢的回稟,也從清心齋匆匆趕來。出岫出門,雲承進門,母子兩人險些撞到一起。雲承連忙見禮:“母親。”

出岫冷著臉色不發一言,快步離開。雲承很是疑惑,看著出岫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回神邁入待客廳,道:“教殿下久等了,萬望恕罪。”

此時聶沛瀟卻似神魂盡失一般,只盯著門外,喃喃地道:“割袖斷知音……割袖斷知音……”

雲承蹙眉,有些擔心地喚他:“殿下?”只可惜,毫無反應。

良久,聶沛瀟才自行回過神來,顧不上對雲承說客套話,黯然神傷地道:“我想見一見太夫人!”

*****

半盞茶後,榮錦堂內。

太夫人屏退左右,對聶沛瀟問道:“殿下特意來瞧我這老太婆,所為何事?”

聶沛瀟開門見山,毫不隱瞞迫切之情:“實不相瞞,我想知道關於雲辭和出岫的所有事情,有勞太夫人如實相告。”

“所有事情?”太夫人的笑容略微一凝:“殿下真要知道一切?”

“不錯。”聶沛瀟沉聲回道:“今日我來見她,她態度雖冷淡,倒還客氣幾分;但我一提起雲辭之後,她便惱了,言明與我再無往來。”

聶沛瀟話到此處,太夫人已大致明白,遂斟酌片刻,回道:“殿下若是耐煩聽,老身便細細講來,但這故事有些長,要從九年前開始說起。那時辭兒赴京州追虹苑養病……”

……

太夫人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聶沛瀟。包括雲辭與出岫的相識、相知、相愛過程,再到最後雲辭的死因,樁樁件件毫無遺漏,講了將近兩個時辰。待到她全盤相告之後,窗外天色已然黑透。

在此過程中,聶沛瀟越聽越是震驚,越聽越是動容,直至最後,他如遭雷擊、唏噓不已,也是後悔不已。

原來,真相竟如此殘忍,又如此動人!原來,雲辭竟肯為出岫捨棄性命!這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