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將的質問,琳達夫人厲聲道:“我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在來此之前,我足足花了三個星期收集資料——但我仍然不希望這件醜聞公諸於眾,畢竟這將會對四大家族的名聲和公信力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所以……”
意外的是,一直沉默的上將夫人尖聲打斷了琳達夫人的話:“誰、誰會做這種事情!”她重重的吞下一口氣,開始神經質的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起來,“為什麼!”
琳達夫人皺眉看向上將,就連杜爾威都能看出那其中的譴責。上將憤怒起身,橫過桌子抓住了妻子放在桌面上的手腕,上將夫人在短促的尖叫聲後彷彿繃得過緊的彈簧驟然放鬆般撞到椅背上,臉上滿是驚恐和不安:“看在上帝的份上,冷靜下來!你這個白痴女人!”
“為什麼?自然是為了四大家族的財富和資產!當然,我說的並不是什麼遠房親戚一樣的無名小卒,而是能掌控財富,簽訂合約的人——”琳達夫人再度看向每一個人,“在我們之中的某一個人。”
最後一句話幾乎落地有聲,重重一擊讓那個懸掛的重量在轟鳴中摔到了每個人腦海深處,脅迫和危險有如實質般化成陰影掩蓋在倉惶臉色上,華納伯爵在慘白中悄聲補充:“你是說……現在在這個房間裡的某個人?”
琳達夫人沒有回話,但從她緊抿的嘴角,所有人都得到了那個難以相信的答案。
“但,怎麼會——怎麼會?”波琳困惑的看著所有人,而其他人面上似乎都在寫著同樣的一個問題,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魯克,也抬頭用奇怪的表情看著琳達夫人:“你打算怎麼做?”
琳達夫人低頭看向發問的魯克,深吸一口氣才道:“我將會給這個人一個機會,在明天晚宴之前,我希望這個人能夠到我房間裡做一個完全的坦白,並答應不再參與四大家族的生意,那麼這件事,我將會完全忘掉——你們也將會完全忘掉。”
桌子的某處爆發出一聲巨大的椅子後拉碰撞聲,喬治渾身顫抖的站起,兩手撐在桌上,眼中滿是被憤怒點燃的熊熊火花:“你這個——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惡毒的女人!”杜爾威驚訝的注視著不打自招的喬治,更為奇怪的發現琳達夫人臉上也是跟他一模一樣的神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想些辦法把我從家族中趕出去!從以前你就看我不順眼,就是波琳,波琳都不夠好——更別說我這個油頭滑臉的敗家子了,嗯!?太完美了,這真是太完美,挑這種場合謊告所有人我偽造了自己的身份!你打算找什麼藉口!?我——”
琳達夫人的怒氣這時顯然達到了與他不相上下的程度:“別胡說八道了!你這個頭腦簡單的白痴!我這是認真嚴肅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發這種小孩子脾氣!”
喬治重重的捶打了一下桌面,聲音越發高昂:“難道不是在說我嗎!難道你敢否認不是在說我嗎!”
琳達夫人的眼睛在怒氣蒸騰下發出異樣的亮光:“……總之,這就是我想說的,明天晚宴之前!”說罷她再度抬起下巴,狠狠的斜視了喬治一眼,彷彿女王退場一般端著姿勢往門外樓梯走去。
喬治狠狠的往地下呸了一口,大步往通往牌室的側門走去,留下重重的關門聲在死寂飯廳內迴響。
剩下的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上將夫人驟然大力的把手腕從威廉上將手中抽出來,用抽泣的哽咽音後退著道:“我、我感覺不太舒服,抱歉,我要回房了。”等蘇珊娜匆匆的消失在通向樓梯的門後,上將故作自然的理了理在剛剛動作中被弄亂的衣領,不發一言的也轉身追著妻子而去。
“嗯——這真是……太奇怪了。”在面面相覷中,雪赫拉奪人心魄的笑著。
☆、三個散彈槍,一個手槍,兩個獵槍
“喬治,琳達姑姑說的當然不是你,不是嗎?怎麼可能會是你,我是說,我們當然知道你是誰——”
波琳有點語無倫次的安慰著半躺在面向火爐沙發上的喬治,下意識扔出了手中方塊,這是一招壞棋,波琳有點懊惱的看向跟自己同一陣營的杜爾威,果然他明顯緊張起來的開始算計手中牌分。
雪赫拉發出一聲勝利的歡呼,抬筆在計分表上加了一筆。
眾人所在的牌室與房內別處不同,到處是波斯風格的佈置,充滿了異國風情的木雕和跟牆壁等高的掛毯。巨大的火爐被安排在一個舒適的角落,旺盛燃燒的木堆前堆滿了蓬鬆的金色緞面軟墊和可容納至少三個人的大型沙發。兩個法國木雕牌桌成對角的放置在一個大型波斯地毯上,背後除了一箇中國式的櫥櫃,就是一個大型的武器陳列架,被玻璃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