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唇之中認出,這人正是盧正陽。
兩邊夾道歡迎之女子,對著蘇七和昌木投去的皆是荷包和花朵之類。
對著那邊的囚車,投去的則是菜葉和雞蛋。
百姓都不是練家子,丟不準是常事,於是很多雞蛋砸在囚車的木架之上就碎了。
可是,這樣也絲毫不影響效果。
那蛋液白白黃黃,一滴一滴的向下滴,盧正陽的身上,於是白白黃黃一片狼狽。
按禮,大軍凱旋,皇上自然要在宮中大擺宴席,宴請大軍中有功的大小將領,已示皇恩。
蘇七卻拒了慶功宴,在宮中點了個卯之後,押著盧正陽來到了國公府。
陌千雪聽了陌管家興沖沖的來報,心情也好到了極點。
蘇七將盧正陽親自押來,她就能親手殺了這個混球,親自為父親母親報仇。
一邊讓十五快快通傳,請蘇七將盧正陽押去空礦的演武場,自己也微收拾了一下,快步向演武場走去。
蘇七押著囚車到的時候,陌千雪已經等在演武場中。
在蘇七的印象之中,陌千雪很少穿藍以外的顏色,今天披著白色的大氅,卻穿了一身紅衣。
他本以為,她只適合那種淡淡的藍,清雅中微顯傲氣。
不想,這一襲熱情的火紅,更顯她嬌貴宜人。
嫣紅的長裙裙襬鑲著晶亮的月石,如同一顆顆星子在閃光。
白雪、紅衣、閃爍的裙襬,襯得佳人越發壓目,美人如玉。
蘇七兩眼一亮。
身上那因將袍包裹而出的煞氣和生冷去了幾分,臉色明顯柔和多了。
“我將盧正陽帶來了……”
主子們要說話,不光是蘇七帶著趕囚車的兩名兵士早已默默的退下。
一邊領路的十五和管家也一起退到了林外。
陌千雪越過眼前的蘇七,看向他身後的囚車。
幕後的仇人就在眼前,只要她手指一動——
父仇將報!
這個人情很大,很沉重。
陌千雪有些感動,卻又覺得很是壓抑。
她要如何才能回報,這個天大的人情?!
盧正陽渾身掛著白白黃黃之物,骯髒之極。
他閉著眼睛,似死了般一動不動的蜷縮在一角。
若不是天氣太冷,他呼息很沉重,在他口鼻處的空氣中能看到一團一團若有若無的氣體,陌千雪真的會以為他是個死人。
面對這樣一個將死之人,陌千雪先前的殺機一掃而光。
殺這種如喪家犬的螻蟻她還真沒興趣。
陌千雪收回視線。
籠中人雙眼卻突地睜開。
臉上掠著陰翳,眼中是毒蛇陰冷一般的厭恨。
“陌千雪,果然是你這個水性揚花的賤人!好本事啊!你不但勾搭得寧少卿死心踏地,還將這蘇七也給勾得神魂顛倒,為你當牛做馬……”
盧正陽譏諷之聲不斷。
只是,他還在籠中罵罵咧咧,蘇七手中鐵扇一揮,那囚車居然被切成兩半。
“盧正陽,你死到臨頭了,還敢胡言亂語。”
喝完盧正陽,回頭再看陌千雪,“千雪,快動手吧,免得這賊子的髒話汙了你的耳……”
盧正陽從籠中摔下,卻是躲不閃,突地放開聲音,向四周大喊,“寧少卿,蘇七給你戴了綠……”
他在天齊蟄伏多年,於國公府之事,熟悉之極。
以寧少卿的行事,陌千雪的周圍三百米內,必有暗衛存在。
他不好過,也不會讓人好過!
一個是他生平最嫉恨之人,一個是抓拿他之人,都是他恨入心扉之人,更是天齊的中流砥柱。
兩人相爭……兩大家族翻臉……
這戲一定很精彩!
盧正陽話還沒落,臉色的陰笑還沒凝成,蘇七的掌力已至。
掌風隔空劈上了盧正陽。
盧正陽飛起,又有如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栽落在籬笆邊,大口的嘔著血。
顯然,他內傷不輕。
一身功力已經摺損耗盡的盧正陽連氣都喘不均,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大口的吸著氣。
盧正陽的話雖然很髒,卻將陌千雪給罵醒了。
搖了搖頭,不知看到這樣的盧正陽,雲遙的心中會如何想。
是恨,還是憐……
若是她今天私下底處置了盧正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