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好嗎”的疑問都滯在了嘴邊,夏秋和自己進行莫名的對峙,似乎問出口,就會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會給何知渺一個安心處理破事的理由。
能讓人覺得心安理得的理由。
你看,連自己也是關心的,何況是一起長大的人呢?
要是這麼想,夏秋心裡就隱隱含著不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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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振國的案子一直都在進行,卻也只是進行中。誰也不會給個準話,就連何知渺高價聘請的律師,也存在偶爾聯絡不到的時候。
畢竟對成家來說,成振國是一家之主。
撇開這層經濟層面的關係看,他還是一箇中年女性的丈夫,和一位年輕女孩的父親。
責任與依賴相絆,缺失感被極度放大,原本一年也見不了幾次的男人,突然就演變成了另一個境地——
若是他走了,我們家就徹徹底底的完了。
這些天能幫上忙的人,都在為這事奔波。
老實說,成振國為人是極和善的。至少每年歸來,能讓鎮上人看清的行徑,都是不忘初心的模樣。
獨獨幾天不見成於思。
天氣不佳,冽風吹得人骨頭疼。
何知渺簡單套了件皮衣,先去了成家一趟。
成母近來睡不踏實,尤其女兒不在家。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節目一個一個從眼前劃過,哪個都不中意。
何知渺沒進去,往門裡站了站,好擋著一路挾裹往溫暖地方侵襲的冷風,問:“于思還沒回來?”
成母搖頭,起身去廚房給熱水袋換水。沒留神,瓶蓋哐當掉地,何知渺顧不上換鞋走了進去。
“沒事吧?”何知渺俯身拾起,“我來。”
成母臉色不好,咳了幾聲,自嘲道:“人老了就怕冷,這還沒到下雪天,我就連熱水袋都用上了。”
何知渺應聲:“今年冷得早。”
水瓶裡沒熱水了,何知渺隨手灌滿,又燒了一瓶熱水。
成母站在廚房門邊,頗有些感慨:“人人都說養女兒好,我看啊,要是養個懂事的好兒子,一樣貼心。”
“于思也很好。”何知渺等在一邊,著手洗碗。
“你們都是好孩子,要是以後能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冷水沒過手指關節,凍得連手臂毛孔都發顫,何知渺洗碗的動作很嫻熟,他記得夏秋說過——
讓她最想嫁人的瞬間,是窗外陰沉的某一天,一如平常日子裡的每一天。屋內暖光下有背對她洗碗的男人。
何知渺心頭一動,嘴角彎了彎。不知他想到什麼,但成母近來喜歡看人微笑,那種發自內心的歡愉。成母見了,以為自己的暗示起了效果,心裡暗暗高興。
但轉眼看掛在牆上的老鍾,臉上就沉了沉,擔心道:“于思也不曉得跑到哪裡去了,昨晚也沒回來。”
“她昨晚也沒回來?”何知渺手上一頓。
成母搖頭,嘆了口氣:“昨天中午就走了,飯也沒吃。”
何知渺蹙眉,問:“她沒說要去哪裡嗎?”
“沒說,這個天還穿了一身裙子出去。”
“成姨你別擔心,于思有分寸。”末了,說:“我去看看。”
“誒,幸好還有你。”成母咳了幾聲,又坐回到沙發上。
何知渺灌好熱水,洗了碗,見成母神色恍惚,也就不多寒暄了。順手拎起門邊的垃圾袋,道:“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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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晚上十點半,尤其在南枝,就跟夜裡無異。
黑幕太沉,像是隨時會塌下來,不會讓人頭破血流,反倒是軟綿綿的貼在身上,掙不開,越來越緊。
直到人筋疲力盡,才會被黑暗吞噬。
何知渺抽菸取暖,這是留學時跟華裔馬來西亞人學的。
何知渺叫他壽星,因為他常唸叨要活上百歲,要和這個不公允的世界抗爭到底,看看到底誰更有耐心。
後來何知渺給他看過大額頭壽星的圖,他很喜歡。
那日他兼職完回家,被三個連危險器具都沒帶的外國人圍堵,憑藉身高和大力硬生生對何知渺造成了禁錮。
這是他第一次被搶劫,但幸好本來也沒錢。
因為錢少,何知渺小腹上結結實實捱了一拳,疼得他差點吐出中午當午餐喝的免費白開水。
人散了,何知渺還撐在牆角,半天回不過神。
“抽一根,就暖和多了。”壽星遞過去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