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求,或者說,只能用少女最寶貴的東西交換。
交換一個天理昭然的公平。
那個才華洋溢,卻道貌岸然的老男人。
何知渺是欣賞過他的,卻沒想到——
噁心的事,過去了,水洗過,絲毫沒有減輕重味。
只是,更噁心。
“所以,你難道不該對於思好麼?”
何知渺。
。
下午,何知渺去了派出所。
成夫人剛錄完筆錄,一夜沒睡,好好的一張臉血色全無。整個人走路都是飄的。
何知渺扶她在走廊坐下,拍了拍她的背。
人到中年,安穩過了一輩子,她從沒經歷過這樣的事。
做筆錄的警察走過來,“籤個字可以走了。”
何知渺替她簽了,問:“成振國,能不能保釋?”
“保釋?”警察輕蔑的冷笑,“怕是都出不來了。”
成夫人周身一顫,以為早已經哭幹了的眼淚,又一次湧了出來。抹不乾淨,盯著對面的門愣神。
于思還沒出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警察走後,何知渺坐回去。
問:“成叔的事,那你知道多少?”
成夫人很喜歡他,小時候就把他當自己兒子看,高中更是常讓于思叫他回去吃飯。倆孩子出國讀書,她打越洋電話,也一定是要兩個人的聲音都聽見的。
她眼神信任,說得簡單:“他不常回家,我都不清楚。”
“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麼?這幾年。”
成夫人想了想,“有。他這幾年,確實賺了很多錢。”
何知渺蹙眉,“沒跟你說是怎麼來的嗎?”
“我沒問,以為他做生意賺得多。”
“那錢呢?”
成夫人撐了撐額頭,“你們都這麼問我。”
“對不起。”何知渺說,“你先休息,我跟于思商量。”
成夫人靠著牆壁閉目,不再說話,眼淚還掛在臉上。
其實何知渺猜得到,她在回憶,仔仔細細的回憶。
等了好半天,于思的筆錄也沒有問完。
聽值班警察說,成振國的案子涉及面廣,影響尤其嚴重,又碰上嚴打的時候,官商勾結。
成振國,怕是難逃法網追究了。
何知渺不是學法學的,也不知道瀆職、貪汙和受賄的罪名區別及量刑。更不知道公檢法的辦案方式,風格。
什麼都摸不著,也沒有強有力的後臺能去求,他握緊拳頭,又回到了當年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死寂。
昨晚的于思,一定更絕望吧。
何知渺不敢想,也沒得做。
安慰大多是廢話,就算說了一千句,在此境地,也只是自我安慰的欺騙,總有被人硬生生撕開的時候。
翻手機,找通訊錄,同學很多。有出息,發達了的也很多,律師,法官好像都有,可是誰能來幫忙?
誰願意來湯這趟渾水?
你何知渺要是不知道于思的犧牲,你會傾盡一切,冒著失去摯愛的危險,回來嗎?
別胡扯了,誰也不是聖人。
何知渺起身去廁所,用冷水洗了把臉。撥通熟人的電話,問:“我的店,你還要麼?價格可以降,但是我要一次付清。我要用錢。”
'正文 第30章 洛北(10)'
洛北(10)
一晃竟就到了年關,風起落葉燃。似乎一年的離愁別緒,都隨著田間滾滾的濃煙,躍升。
到底何時才能彌散?
街邊老店林立,景緻也一如從前。
虎頭還是那麼機靈,雖然身高沒能猛地躥上來,但站在何知渺身邊,還是著實讓他有些驚訝。
其實距離夏秋北上讀書不過半年,卻讓她鈍感的生出一絲“矯情”,見人識物都開始漫不經心。
看見學校並肩而行的情侶,她會忍不住匆匆繞開,心生羨慕;在圖書館裡值班、給圖書編碼時,會不由得楞出神,再心虛似的驚醒,印入視線的總是她不經意寫的歪七扭八的人名。
何知渺。
算起來,最近通話的頻率不是太高,一週一次,偶爾掛了電話,再簡訊聊上幾句。總以“晚安”結尾。
對成家倒臺的事,夏秋也略有耳聞,她能諒解何知渺作為一個朋友的仁至義盡,卻還是不願提成於思。
有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