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渺不搭理,只是冷冷道:“不必,煙不是麻醉藥,屁用。”
壽星咧牙,靠在牆面上,笑話說:“我從小打架打到大,你跟我住一層,以後別慫。”
“呵。”何知渺來了興致,別過頭想看看他還想怎麼吹牛,壽星卻神色如常,說:死不了人的,誰都一條命。”
難得有幸來人間走一遭,誰不是眼巴巴盼著好日子來,你以為搶劫的人不怕死?
自那以後,何知渺一個人抽菸時,總能想起他來。
好久沒聯絡,不過估計他還在漂著吧,定不下來。
不覺繞過琴湖,走到夏秋之前住的賓館。
半年時間,賓館外頭的裝飾明顯提神了些,名頭上有一隻發藍色亮光的蝴蝶,跟其他吸引人的色調不搭。
何知渺含著煙給夏秋打電話,沒接通,但夏秋的回覆簡訊立即發了過來:我和陳言在看周杰倫演唱會,明天給你回電話,晚安呀。
何知渺蹙眉,立即給她回撥了過去,慢吞吞的終於有人接通:“啊,還是被你發現了。”
“幹嘛騙我?”何知渺笑,“感冒了?”
夏秋嗓音改變得嚴重,隔著手機都能聽出她身體不佳,語氣都是倦的,“洛北昨晚下雪了。”
何知渺沉默良久,為成家的事操心,卻連著好幾天忘了看洛北的天氣。心口被扯著,他開不了口。
反倒是夏秋笑著問:“你怎麼知道我沒去看演唱會啊?”
“你翹課還算正常,陳言看起來不像會翹課的人。”
“誒?”夏秋笑著低頭看了眼,還在臺燈下戴著耳機複習的陳言,低聲說:“一面之緣你竟然記得清。”
隨意聊了些,夏秋心情看起來不錯,但是她時不時喝水的聲音讓何知渺心疼。他連夏秋感冒都不知道。
熄燈後,陳言也關了檯燈,只有叢薈和劉暢還在看劇。
夏秋掀開窗簾,看著外面的雪說:“這裡的雪真好看。”
“知渺,等你忙完了,一定要來陪我看一次。”
“夏秋。”何知渺啞聲喚她,須臾才說:“我很想你。”
雪花紛紛灑灑,點在夏秋心上,是涼的,亦能融化。
。
隔了近一週,成於思才回家。要到冬至了。
成母跟在她身後東問西問,從最初好言好語的關心,到後來問得煩了,扯著嗓子哭吼道:“你爸還沒出來,我們這個家就要散了!”
成於思的門房陡然被開啟,她穿了身淡紫色的睡裙,緊貼在身上很顯腰細,膚色也趁得白嫩。
她撩了撩頭髮,說:“媽,我沒那個本事救我爸。”
“那你就放棄了?自己還有心情出去鬼混?!”
“算了。”成於思懶得解釋,吧嗒一下又把門給帶上了。
徒留成母一個人在客廳哭得發抖,嘴裡不停絮叨著:“作孽啊,我一個好好的女兒……”
成於思躺在床上,窗簾是拉緊的,眼淚到了她的眼角,似乎真能倒流回去。一流下,她抬手就抹去。
她身上沒蓋被子,房間裡是漆黑的,窗外倒還顯得亮一些。照理說,她活得算是輕鬆的。
就算當年任性跟著何知渺去留學,她也沒為錢擔心過,只是看到何知渺在前,她也不甘落後。
順利畢業,如願考進華爾街的美資銀行,結識了一位香港來的獨立女性,在職場也算混得風生水起。
只是她沒想到,好日子到底經不住事兒。
大到家庭破碎,小到痴情不改,怎麼都壓在心頭。
用錢解決不了,本身就是因錢生的事,她明知父親罪有應得,卻還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當別人的替罪羊。
中石油*案牽連何等大,成振國連高層核心圈的邊都沒摸著,就已經貪汙了這麼大一筆錢。
那其他人……她不敢細想。
有些事,實在是沒轍。
她翻了個身趴在床上,“嘶”著倒吸了一口涼氣,腿間的痠痛感未消,胸上也有脹痛。不過這幾天,最累的不是身體,反倒是嘴角。
笑得累了,笑得張揚,也笑得格外徹底。
她緩緩吐了句:“除了自己,我他媽還真是沒什麼能讓其他人圖的。”
'正文 第31章 洛北(11)'
洛北(11)
宣判日安排在冬至當天下午。
一大早天空就沉垂成青靛色,頗有些要下雨的意味。
成母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