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怒色顯而易見。
“抱歉。”溫念遠只說了兩個字,便不再說話,專心地接招拆招,三人纏鬥成一團,雙面夾攻之下,溫念遠很快落了下風,險象環生。
溫於斯笑嘆:“弦兒啊弦兒,你的武功哪一樣不是我教的,我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們父子竟要刀劍相向。”
“哥哥一定也想不到。”溫念遠毫不退縮,好像要將什麼牢牢護在身後一樣,儘管他的身後分明空無一人。
溫家向來雷厲風行的家主被嗆得一時不知如何回話,他的小兒子是什麼意思?
什麼哥哥一定想不到,是想不到他們如今會在此亂鬥,還是想不到他們打算殺了他,甚至……溫念遠是不是知道了更多的東西?
不可能!
當年的事情分明都處理乾淨了,知情人他都已經一一暗中清除,就連七絃,他手上也握有禁制他的東西,才敢讓他在外面行走……
畢竟是武學奇才呵,對溫家有用的人,若非此次忽然回來做出這等驚天逆事,他也不想殺了他!
但如果他真敢讓弦兒知道什麼,那可真是留不得了,竟連禁制都完全不顧,是打算一意孤行要攪亂溫家了麼。
他想到黃鸞雲的那句話,養虎遺患,必遭反噬,眼神一冷,此子,看來不得不除了。
溫於斯暗中向黃鸞雲使了個眼色,黃鸞雲皺了皺眉,略顯遲疑,直到發現自己的夫君沒有改變心意的意思,才陡然加重了下手的力度。
溫念遠立刻顯出了劣勢,在兩人合力的網中左支右拙。
他習武的時間本就比一般武林世家的子女要短得多,只因天分極高才有了今天的成就,難免武心不穩,力有未逮。
而溫於斯和黃鸞雲此刻達成共識,打算寧下重手也要把他擒下,免成阻礙。
就在二對一步步緊逼之際,遙遠的天際,隱隱傳來一聲撥絃聲。
古琴蒼涼渾厚的樂聲響起,餘音嫋嫋,散落在空氣中,彷彿已飄至邈遠天際,又好像就近在耳畔,甚至攝魂入魄,震動心神。
溫於斯面色一變,頓時難看起來,溫家的幻音術。
溫無衣是不用琴的,他的境界到不了那種地步,但幻音術溫家獨有,就連他夫人都不會,江湖濟濟眾生,即便有練音波功的,也與他們大相徑庭。
現在他和他的小兒子都在這裡,那麼這聲音的主人,只有……
心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他手下的招式就失了準頭,想制住溫念遠,卻擦過了他的頭髮絲。
黃鸞雲的狀況比他更差些,她習練雙刀,不像溫家眾人自小在攝魂之音中長大,尚且有一定的抵抗力,此刻她腳步虛浮招式綿軟,顯然已為被琴聲所控制。
反手抽出腰間長笛,溫於斯面色陰沉,置於唇邊,緩緩吹奏,笛聲清亮悠揚,彷彿一時壓過了古琴蕩魂攝魄的曲調。
然而那被壓在笛聲之下的琴音卻並沒有就此被徹底壓制消失,反而依然如河底暗流在笛音中緩緩流過,無孔不入。
溫念遠壓力一鬆,深深地看了溫於斯與黃鸞雲一眼,隨即毫不留戀地退步抽身,向古琴聲傳處掠去。
然而他行出不遠,就聽自己父親滿含威脅的聲音傳來,“弦兒,你一意孤行,就去見他一面也罷。不過,若你不回來,不必我動手,他也壽元無多!”
第41章 錯裡錯亂欲錯愛
……………
溫念遠的背影只遲疑了一瞬;溫於斯心底那準備要松的一口氣才剛起了個苗頭,對方卻已經飄遠。
剩下溫家夫婦留在原地;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糅雜在其中;一時難以形容。
“我早說不該放任弦兒獨自闖蕩江湖,現如今移了性情,倒如何是好?”黃鸞雲狠狠按著刀柄;這雙彎刀還是當初溫於斯送予她的定情信物,刀柄上一側刻著“於斯”二字;另一側是出岫之雲,暗合了她的名字。
平時她極是愛惜,現在卻渾然不顧,連那兩個字將她的指腹咯出深深紅痕都沒有察覺。
溫於斯也是心下惱怒;卻不能如身旁這婦人一般沉不住氣,揮了揮袖子喝道:“行了!弦兒大了,怎麼能不出江湖?將來這溫家還要弦兒繼承,問題的根源還在那人身上,解決了他,弦兒會清醒的。”
他說完止口不再提此事,轉身往書房方向去了,黃鸞雲咬了咬唇,也只能先自回房不提。
兩人離開後,遠遠的,彷彿有一片灰霧在花木叢中倏忽一閃,溫無衣陰沉著臉,一步步走出來,眼中還有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