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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要選擇這樣直接而殘忍的方式去了結。

這樣的兩個人實在是太陌生了,陌生得讓人不得不心生疑竇。

他忽然想起七絃從前說過的話,問他是不是真的以為,當年的真相,只在於一道批命。

豔陽高照的好天氣,溫念遠卻忽然遍體生寒,只覺齒冷,因為他忽然想到,人人都說七絃命中帶煞,是個不祥之人,會眾叛親離、會不得善終。

那麼,又是誰第一個說出了這樣的誅心之語?當年為七絃批命的,是哪位神算,人在何處?七絃既然因此離開了溫府,又是誰,讓這樣的流言一直在府中流傳不息?

溫念遠下意識地雙手緊握成拳,指骨發出輕微的聲響,這一點聲響,已經足夠驚動屋裡人。

溫於斯與黃鸞雲雙雙停止了交談,異口同聲地喝道:“誰在外面!”

行藏被窺破的溫念遠卻並未試圖離開,他直接大踏步走上前,在屋裡的兩個人破門而出之前率先推開了大門,凜然望著屋中人。

“弦兒?”溫於斯臉上神色一變,將戒備與殺機生生轉變成笑容,“竟從聞道館出來了,不愧是我的兒子,武功又進益了?”

黃鸞雲也恢復了和婉的表情,抬手撫一撫自己的鬢角,伸手要去摸他的臉,“娘竟關不住你了,虧得氣色還好,不然你爹又要怪我不盡心。”

面對兩人的慈愛神色,溫念遠忽然覺得悲哀,七絃他……從來都沒有這麼被愛過吧,而自己如此愚蠢無知,得享一切卻渾然不覺,還一遍又一遍地勸他回家,以為故事的最後,總能是閤家團圓。

他自小被寵溺著長大,一入江湖這些年來以為總算已經磨礪出世故心腸,卻原來還是這般天真,天真得讓人厭惡。

“爹,娘,你們打算殺了哥哥嗎?”

他問得這麼直接,反而讓溫於斯與黃鸞雲兩人露出一點尷尬的神色,互相對望一眼,掩飾道:“胡思亂想什麼呢,你大哥不是在音房裡練武?”

溫念遠卻不為所動,絲毫不打算退讓,“我不是說溫無衣。”

被兒子這麼咄咄相逼,溫於斯臉色微沉,僵硬地說:“你就只有無衣一個哥哥,還有,你把你爹孃都當成了什麼人?!”

冰冷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溫念遠搖了搖頭,嘆道:“我本來以為我很清楚你們是什麼樣的人,但現在,我發現我也不知道。”

這下溫於斯與黃鸞雲再也沉不住氣,他們不知道剛才的對話究竟被小兒子聽去多少,但現在的情況,溫念遠明顯是要維護那個人了。

他才與夫人商量,溫念遠就突然從聞道館裡闖了出來,竟有如此巧合?還是有人從中作梗,要離間他們溫家?

溫於斯眼珠一轉,腦中千頭萬緒轉過,黃鸞雲卻怒道:“你這叫什麼話!都是那個妖孽,讓你連爹孃的用心都要揣測,你也該清醒一點,連弟弟都勾引的人,算什麼貨色!”

“娘。”溫念遠靜靜地看著黃鸞雲,面無表情,“你們剛剛還說,我只有溫無衣一個哥哥。”

黃鸞雲被噎得無話可說,就聽溫念遠又不容置疑地扔下一句,“還有,是我勾引他,不是他勾引我,我才是你以為的……那種貨色。”

溫念遠說完就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留給那兩人一個沉默卻堅定的背影。

身後傳來怒極反笑的聲音,來自於他父親,“你要去哪裡?”

“去保護你們想傷害的人。”

“不行,你哪兒都不許去,給我在這兒好好待著,面壁思過!”隨著過字的落下,身後有颯颯風聲響起!

溫於斯身形一動,五指張開成鷹爪形狀,直直向溫念遠的肩膀扣去,黃鸞雲同時抽出袖裡雙刀,為免誤傷了兒子沒有拔出刀鞘,就這麼攔在溫念遠面前。

前面和後面的路都封死,進退維谷。

青桐不知道去了哪裡,更不知是不是在某個陰暗角落裡冷冷看著他們。

溫念遠沒有尋他,他早就看明白了這個少年眼中對七絃的情意,陷入情劫中的人對此總是意外地敏感,因而當青桐譏諷地望著他的時候,他並不覺得突兀。

如果換個身份,今天是他處在青桐的位置上看“溫念遠”的話,只怕也覺得他根本配不上那個男人。

可感情,從來都不是配不配的問題。

他隨著身後風聲的接近驀地塌下一邊肩膀,讓溫於斯的手掌落了空,然後側身下腰,躲過黃鸞雲未出鞘的雙刀,反手去捏對方手腕。

“你這是要跟我們動手?!”溫於斯和黃鸞雲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