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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碗翻倒在地,人是呼哧呼哧喘了一陣,再張口哇啦噴了出來。

大股汙穢中,竟還帶著血絲,馬覺栽倒,場中也亂了。

“喝酒也是會喝死人的……”

種友直和田佑恭對視一眼,同時想起了王衝的話,不由暗打了個寒噤,酒意也醒了大半。

王沖年紀太小,身份也低,入不了這場酒宴。張立等低階軍將效用的酒宴他也沒去,就把王世義、唐瑋和趙申八難師徒支去吃喝,他則陪著從晏州過來的王彥中。

幾碟小菜,一壺海棠露,滿月當空,父子兩人對月淺飲,談的都是僰人之事。

王彥中勸道:“此間事了,我在這裡也不會受罪了,你該回成都去。那裡還有三郎和瓶兒,還有香蓮玉蓮,你得照顧好他們。”

王衝搖頭道:“兒子此世已有進無退,便是停步,也是退。一退就百難起,教訓已夠足了,兒子不想重蹈覆轍。”

這一仗打下來,兒子已露崢嶸。文的有屯田之策,武的有戰陣衝殺,智的有火猴計,威的有收服效用都人心,仁的有為蕩輪谷囤羅始黨婦孺爭命運,王彥中已經看得明白。見兒子心意堅決,也不再勸了。

他就皺眉道:“可你想幫那些羅始黨人屯田,為父卻想不通,此事有何奧妙,值得你用心?”

對父親倒沒必要隱瞞,王衝解釋道:“用心有兩層,一是兒子年少,便是得官,也不可能得實職,更不可能有差遣。幫羅始黨人屯田正是變通之策,可以歷實政,未來任官,便有經驗和實績。”

“其二……”

第一點是尋常之論,而說到第二點,王衝語氣沉重了:“晏州僰滅族,讓兒子想到了很多,我大宋他rì必將有難!替這些羅始黨人尋得出路,也是在為大宋尋一條出路。”

王彥中瞠目,結結巴巴地道:“二、二郎休要危言聳聽……大宋怎能與僰人相提並論!?”

別看王彥中以前如憤青一般,整rì唸叨jiān臣當道,國將不國,可跟他說這個國家會在十來年裡轟然垮塌,他是怎麼也不相信的。

王衝也不細說:“盛極而衰,盈滿則缺,這是聖賢早說過的道理,爹你看看,今rì大宋,難道不是盛極之相?”

王彥中搖頭道:“這哪裡是盛極之相?西夏未滅,燕雲未復,要到那一rì,才勉強算是盛極,也只是跟本朝歷代先帝比,要與漢唐比,那就差得更遠了。”

王沖淡淡笑道:“跟漢唐是沒法比的,西夏也不是好滅的,可復燕雲麼……我看是不遠了。”

王彥中四下掃視,確定沒人,低聲道:“二郎,莫非你又算得了什麼天時?”

連父親都真當自己能掐指一算,王衝無奈苦笑,沉聲道:“兒子算不得天時,卻能算得人事,兒子算得的,是自己的天命。”

“天命?”王彥中不解,王衝點頭道:“天命!兒子來這一遭,是為救世而來!”

見兒子神sè沉凝,目光深邃,王彥中隱隱心折之餘,也生出濃烈自傲,有此一子,父復何求……

父子正相對默然時,王世義匆匆而來,壓不住喜sè地道:“馬覺出事了!喝酒喝得吐血不止!招討司酒席上正亂得不可開交!”

王彥中愕然,王衝則笑道:“馬覺今次不死,也要落下病根,至少折二十年壽,他這條命,兒子也算到了。”

五十多度的白酒,當不到二十度的黃酒一般灌,下場會是怎樣,不言自明。眼下不死,過幾年必死。

抬頭看清冷的月sè,王衝長舒一口氣,這一樁恩怨就此了結,他可以無牽無掛地前行了。(未完待續……)

第一百一十九章興文屯田新途啟

rì頭已顯chūn時暖意,鄉間小道上,一頭水牛慢悠悠吃著河岸邊的青草,背上的鞭子啪啪響著,卻只晃晃尾巴,不動分毫。

揮著鞭子的豆蔻少女喝道:“你再不走,我可要拿刀零割了你,把你下鍋吃了!”

正罵著牛,吃吃笑聲響起,卻是幾人行近。發笑的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一雙杏眼亮如星月,孺裙翩翩,裹住她高挑身材,裙角卻只及膝下,露出男人才穿的皮履,大咧咧的步子更不似閨中秀女。

趕牛的少女卻看不出這麼多,目光先是落在對方身上,深青暗花孺衣,水藍下裙,腰綴淺紅繡花綢帶。不上華貴豔麗,但跟她一身深灰布衣,胡亂裹著頭帕比起來,真有鳳凰與烏鴉並立的感覺。

再看少女面容,眉目秀麗,紅唇白齒,笑得如chūn光般亮麗,趕牛少女更是自慚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