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初見她的時候……”他忽頓了下,斂去眼裡複雜的神色,只幽幽盯著許青珂:“從前不覺得,這一兩年……寡人覺得你是真的很像她啊,都要以為你是她的兒子了……”
許青珂卻是笑了,笑的粲然。
“那君上覺得微臣是不是?”
彷彿在開玩笑。
蜀王被她的笑恍了眼,說:“愛卿不妨近前讓寡人好好細看細看,寡人才能分辨清楚……”
許青珂離他所在的榻也就五六步距離。
“君臣應有距離,乃為君上安全所慮,微臣不敢上前。”
“無妨,寡人不介意。”
蜀王手指摩挲手背,臉上有莫名脅迫的意味,“還是說許愛卿你不敢……”
許青珂淡淡道:“君王可以無所憂,臣子卻不能無所顧忌,這是聖祖所言,且這屋中無人,君上若是真信微臣,就不會強求,若不信,又何至於讓微臣近身威脅您的安全?”
言外之意是——這屋子裡定有暗衛。
獨獨她一人是孤弱無依的。
蜀王知道這人聰明,也不隱藏,只惱了她總是無懈可擊,彷彿無所不能。
“愛卿可知你這樣……跟寡人從前極為厭惡的一個人很像。”
這個人跟那個人可是同一個人?
必不是。
許青珂知道這人嘴裡唸的都是自己父母,可他臉上沒有半點愧疚,只有偽善。
心中波瀾微微起伏,她寡淡不語。
但蜀王忽幽幽說:“你既信奉法規,那知不知君為臣綱,法規是君王定的,寡人就是君王。”
他身體微微挺直,“若是寡人一定要讓你過來呢?”
他的目光兇狠陰鷙。
“君上可知西林有秦爵鎮守,但景霄已到淵國。”
蜀王果然臉色大變。
殿內沉默了一會,許青珂站在那兒也安靜了一會,然後抬起手,袖子垂落,“諾。”
她應了,彷彿屈服。
蜀王笑了,笑得有幾分暢快跟癲狂,而許青珂真的乖乖走過來,到了跟前,如此近距離,他也就真的能看清她的臉。
是啊,君臣素來是有距離的,他往常知她容貌極美,但多是殿上殿下,或者隔著好些遠,看得是姿態,是氣度,真正近看,才能看清這般蠱惑人心的……
那人說許青珂能蠱惑人心。
這張臉……
他喃喃自語,“像,真像……但你比她還冷……還……”
他呼吸有些沉重,不穩,顫手伸出,彷彿想去撫摸這張臉,以此觸碰到她的溫度。
彷彿觸控到他此生的夢境……
“君上可知西林的疑兵乃是阿戈拉部落好戰貴族派出的狼兵,而景霄已到了淵國。”
若說能打消一個君王□□的,也只有自身安危了。
霍萬怕死,怕失去王位,這才是他的本性。
於是霍萬的臉色大變,似乎驚恐,但在驚恐中,他好像看到了許青珂嘴角一瞥的嘲弄。
是的,這個人已經大權獨佔,她知道的,遠比他這個君王多,彷彿已經將他掌握手中。
這個表情……他從那個人臉色看到過。
“許致遠!!”他面目猙獰,陡然大怒,伸手便拽住了許青珂的衣領,要將她拉過來……
然而許青珂反手一格,再一退,人便是退了兩三步。
“君上,您糊塗了。”
糊塗……糊塗就是蠢的意思?
他想到的只是從前因天賦不佳,屢屢為人忽視嘲弄,總有一些人覺得他這等資質不堪大位,其餘皇子似乎都比他優秀……
他最恨的是許致遠,永遠比任何人都優秀都卓越,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朝野上下永遠在誇他。
尤記得江南水患,先帝讓他去治理,他怎麼都不成,結果這人接手了,不出一月便成了……
他還記得當時先帝看他的眼神,彷彿十分厭惡。
彷彿他讓皇族蒙羞了。
越想越是魔障,蜀王臉上猙獰,身體抽搐,好像就要發病似的。
什麼病呢?
許青珂眯起眼。
作者有話要說: 是蜀國篇要完結了,但後面還有淵國篇,只是不會如在蜀國這麼長,都是尾篇了,情節波動很大。
第206章 好生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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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彷彿發病; 許青珂沒有近前服侍,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