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堂堂長公主竟會感激身份遠不如自己的正妻?
要麼是那位正妻真的魅力驚人,要麼就是這門婚事當年有幾分迫不得已。
但許念胥更在意另外一件事。
死了。
渾身都冷了……是哥哥姐姐,還是弟弟妹妹?
他忍不住想。
“宴上可出事了?”霍姣忽然問。
許念胥回神,便是將剛剛的事情說了,起初還好,等最後說到蜀王將許青珂叫去。
霍姣表情變了變,竟有幾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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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傍晚快入夜了,時間過得如此快。
宮殿中已經點了燈火,蜀王坐在塌上,旁邊的太醫不多,就一個,是太醫院的頭兒,姓王。
王太醫是名聞天下的御醫了,醫術一向好,望聞問切無所不精,沒多許就得出了結論。
“君上身體無恙,只是……”
簾子外坐著喝茶的許青珂必然是聽不到裡面聲音的。
她坐在那兒,靜靜喝茶的樣子,讓不遠處貼著拱簾的宦官有些失神。
這天下俊彥或是美人在朝中在宮中都看多了,可真如許青珂這般有美人姿容又有俊彥才能的人實在是稀世罕見。
起碼他只看到這一個。
看許青珂的茶水略少了,他上前添上一些。
茶水淺綠,緩緩倒入清白的茶杯中,許青珂淡淡看著,思慮卻過得很快。
今日這一壽宴上什麼魑魅蛇蠍都有,各有心機,但也有意外。
師寧遠是一個。
還有一個大概就在於那位血牙統領了,那人目前也只能利用蜀王來對付他,那麼變故就會衍生到蜀王身上。
茶水夠了,宦官臉紅紅得朝許青珂恭敬欠身。
朝中人早知道宮中宦官換了好些人,多是唇紅齒白的年輕小子,跟那勾欄裡的兔兒郎沒啥區別,眼前這個也是一個美貌宦官。
但許青珂看了他一眼,稍闔了眼,很是淡漠。
正好此時王太醫出來了,他出來的時候,對許青珂稍行禮。
按慣例許青珂也得對蜀王健康關心一下,但她還沒問,裡面的蜀王就開口讓許青珂進去了,但讓王太醫跟宦官等人都出去。
不留一人?
王太醫低頭,不敢多問似的,很快離去了。
宦官退出去,關門的時候看到許青珂一人站在那兒,頓時目光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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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珂走進內屋,蜀王坐在那兒,臉色蠟黃,龍袍完整罩住了那瘦削的身體,不威嚴,只覺得陰鷙。
殿內有一股味道,許青珂一早就聞到了。
青樓勾欄所屬。
她垂眼:“太醫可說君上身體如何?”
在此之前,蜀王看著許青珂緩緩走來,這人一向消瘦,但偏偏個子不矮,身姿玉立,氣度冷清,因此一人走來的時候,體態尤其好看。
他這兩年多將歡愉落在了宦官兔兒身上,墨子歸顏色最好,氣質也最好,因此最得他寵愛,可這兩年他心理也不得勁。
有一個人……總讓他恍惚。
恍惚中,許青珂撩了簾子,簾子珠玉清脆,蜀王回神,真正看到那張俊美清豔的臉,他手指微微曲起,有些沙啞得說:“許愛卿,你可知你有點像寡人的一個故人。”
“君上這話,微臣彷彿從景反賊那兒聽過。”
蜀王果然在意景霄,思緒略岔開了些。
那人還活著。
他自是知道,只是不知道那人的蹤跡。
“那等反賊……活該千刀萬鍋……不過他可說你像誰?”
壓不住怨恨罵了幾句,蜀王卻也沒忘自己的目的。
“倒沒說性命,只說是一故人,原來微臣也只因為是此賊胡扯而已,不過既君上也這麼說了,大概是此賊跟君上都認識的一個人吧……”
許青珂似疑惑相問。
這反倒讓得了人密報而有所懷疑的蜀王不太鎮定了,但一想許青珂聰明絕頂,最擅把握人心,她也許是故意的。
“君上,與許青珂此人絕不該多言,直接出手更有奇效,因此人最擅蠱惑人心。”
蜀王聽進去了,於是目光閃爍,道:“那人名叫白星河,當年乃是蜀國第一美人……”
許青珂:“倒是沒聽說過。”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何況她素來不愛出風頭,常年在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