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話頭:“衛族長客氣,我跟冬陽已經去墳頭祭拜過了。”有年輕女婦恭敬上來茶,本來想親自遞給易雲卿跟冬陽手上的,可兩人並沒接又只得乾笑著放茶几上。
兩人神態讓衛家一族有點不敢開口,衛族長跟衛大伯對視眼,紛紛恬著臉對兩人好大一番討好,其餘族親也是好話說盡,什麼祖宗保佑、什麼祖上冒青煙、什麼冬陽今日什麼冬陽他日,什麼兩人榮耀等等,冬陽是聽著直皺眉頭,易雲卿也是不喜。
衛族長雖然七老八十了,可不是個糊塗的,瞧了兩個神色當下打住話頭,拉了族中一干嫡系認親。這是誰,那是誰,當初怎麼怎麼的,笑著問冬陽還記不記得,衛大伯更是拉著自己的三個兒子上前認親。
“冬陽,你還記不記得你大哥,當初小時候你可沒少讓他幫你買糖,這是你大哥的四個兒子;這是你二哥,這是他的兩個兒子;這是你三弟,今年還才十七八,正要說親呢。你四弟五弟六弟是庶出,還小,就沒帶過來了。你還有四個妹妹,兩個大的都嫁人了,剛才在祠堂外你應該見過,兩個小的還待字閨中。”衛大伯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一身福態富貴瞧著就是個沒吃過苦的,臉籠跟冬陽一點都不像,眉目間也沒有冬陽的清朗而是滿滿算計,雖然這種算計不明顯,可在易雲卿這等混跡朝堂的狐狸眼中,那種明顯就只差在腦門上雕上‘算計’兩字了。
易雲卿掀掀眼皮子,笑說:“衛大伯真是子孫滿堂呀,”易雲卿容貌俊逸氣度不凡,長居高位養出來的氣勢就算坐在那低人一點都不容忽視,那種壓迫感讓衛大伯都提了心,可易雲卿這一笑,卻是親近寬容讓衛大伯警惕放鬆不少。
當下佯裝嘆口氣,招手讓一十三四歲眉清目秀的男孩上前,對兩人道:“之前遞了帖子上京,結果毫無回應,所以這事大伯我就自主辦了。今兒你們回來了這事也正好點個頭。”讓男孩跪到冬陽腳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紅著眼睛道:“冬陽,當年的事是大伯不對,可當年的情況你也知道大伯我就不多說了。如今你有了榮華富貴又被太后收為義子還封了侯,大伯慶幸至少沒有錯到底。只是可憐我那二弟,正當壯年卻因病去世,”說著又抬了袖子擦眼角,哽咽道:“只留下你這麼一根香火,二房連個繼承的人都沒有。大伯我跟族長一眾族老商量了下,要過繼人到你爹名下這時候也沒個適合的人,所以從族中挑了個男孩就過繼到你名下。就是這孩子,是你二哥家的嫡子,叫衛承恩,以後他就是你的孩子了。”
冬陽眨眼。他是嫁出去的男妻,要過繼怎麼還會過繼到他名份下?
易雲卿明面上笑著聽了,心裡卻是冷笑。他不過是派人挑撥兩下,沒想到這唯利是圖既然還真敢這麼幹,真是意想天開外加好騙!
衛大伯一想到自己的嫡孫過繼到冬陽名下然後他能得到的利益,立時心就火熱了。瞟眼身後羨慕嫉妒恨的族人,心裡的就別提多歡喜了。
衛大伯的二兒子、二媳婦,也就是衛承恩的親生爹爹,雖然佯裝不捨的模樣可眼角的興奮卻是完完全全的出賣了他們。瞟向衛大伯其餘兒子媳婦的眼神都是用飛的,誰讓他們當初作死的跟他們爭,想爭這過繼名份?呵,先生下眉清目秀的兒子出來再爭不遲!
易雲卿看冬陽一眼,心平氣和問:“這過繼的事是衛大伯的主意?還是族老他們的主意?”
衛大伯已經高興的糊塗了,連一像精明的族長跟族老們都高興的糊塗了,立時見縫插針道:“這主意是大家商議定下的,承恩過繼後留在縣城或由冬陽帶去京城都行。主要就是給二房留根香火,當然,冬陽要不滿意這孩子,族中男孩子都可以挑的。”
易雲卿聽了挑眉,‘挑’?他們以為挑大白菜呢。“也就是說這主意是衛大伯、衛族長和各族老們定下的?”
衛大伯歡喜的點頭,族老跟一眾族老還有身後的衛家嫡系都閃過妒忌的眼神。
易雲卿端起茶杯,表情突的冰成寒霜狠狠摔下手中茶不,茶畢竟已經泡了好一陣了並不燙,可一眾被潑到的衛家人卻是像被開水燙到一般齊齊往後退,眼神愕然的看著寒著臉的易雲卿。
易雲卿可不管一眾像見了鬼似的衛家人,轉頭對梁知府冷道:“梁知府,這就是你治下的百姓?君民之儀不懂,皇家威嚴不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有多少顆腦袋才夠砍?!”
羅知縣已經嚇破了膽,噌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跪。梁知府還算鎮定,用眼神釘住羅知縣的卻作,起身拱手道:“是下官治下不嚴,望大人恕罪。”說著自身才跪下,羅知縣摸不著頭腦,可見上峰跪了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