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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早上醒來感覺半面臉有些麻木,以為是睡覺壓的,沒在意,倒是阿英先說了:“麥麥你嘴怎麼有點歪?”

後來大家都注意到了,我的感覺也逐漸明顯,左半面的臉根本就不聽使喚了,老耙子見多識廣,說我這是得了吊線風,在外面很好治,一根小線就解決問題了,我說你不等於放屁嘛,現在咱不在裡面呢嘛。我開始也不在意,晚上還煞有介事地練氣功,把真氣往臉上疏導,第二天還真有效果——感覺比以前更厲害了。

他們把盧管“報告”來了,盧管一看我那副衰相就樂了,很快給我拿來十幾粒綠豆大小的白藥片:“先吃著,不行再說。”

吃了,屁用不管,缸子和老耙子都給我出主意,說給藥也不吃了,誠心把病整大了,讓家裡藉機活動,弄好了就保外就醫啦。

我說弄不好再把命幹進去,我不成冤孫了嘛。

缸子說死也死外頭去呀,我上次碰一小子,家裡把肝炎細菌裹肥皂裡送進來了,不就出去了嘛,還有那些東北幫的,以前專門喝燒鹼,嗓子爛得跟地溝似的,不就為往外撞嘛。

老耙子說我也跟你說實話吧,前幾天我發燒那陣,就想把自己弄成轉肺炎,象咱這些屁屁案子,一般努力努力就保外了,可我一琢磨,我出去也沒什麼意思呀,就配合治療,抓緊好了。你有這機會,外面又能給使勁,幹嘛浪費?

我也動心了,可讓我死皮賴臉犧牲健康,還是有些困難。我在吃野藥醫治無效之後,專門找盧管說希望能跟家裡聯絡一下,爭取出去治療。盧管說那你趕緊寫封信吧,只要你家裡有能量,上面批了,我還真高興你出去呢。

過了兩天,家裡努力的結果,只是讓看守所押解著我去縣醫院診了診,開個方子下藥,居然見好。缸子他們就替我懊喪起來,說你要越來越重就有希望了。

給缸子幫忙惹一場病還不算,這小子臨走的頭天,找茬把老耙子給臭揍了一通,老耙子的一顆槽牙怎麼也找不著了。

我一抱怨,缸子就很義氣地說:“我這是臨走給他放放氣,省得以後他在你手底下冒泡兒。”

轉天盧管接到值班管教的報告,立刻進來抽了缸子一頓,我們集體站在牆邊聽候盧管的訓話:“這個號兒最近太不象話,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是懶得理你們!我越給給你們空間,你們越乍毛兒,是人嗎?牲口!都是牲口!誰可憐你們誰算缺德啦,看來我非找個牲口管你們不可啦!”

鑼鼓聽聲,我感覺我這個安全員該卸任了,我聰明呀,我不會象肖遙似的等管教開口擼我,多沒面子。所以當盧管一說我的名字,下面的話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就接茬道:“盧管,我這一病也不方便管號兒了,您看是不是再安排一個安全員?”

盧管頓了一下,語氣緩和下來:“啊,對啊,再給你們掉過一個新的安全員來,麥麥你也也先養養病。”

盧管接下來單獨跟我聊了聊,說不讓你管號沒有別的意思,其實黃三跟我關係不賴,我巴不得找個自己人幫我管呢。我歪著嘴說盧管我明白,你開始的願望也是好的,想把咱號兒弄成文明號,可我發現我真的不適合管流氓,除非我比他們更流氓。盧管笑著說麥麥你這思想也變化不小嘛。

形勢所迫呀盧管。我說。

回去以後我就罵開了,我說你們這回高興了。

缸子抱歉地跟我說:“我真沒想到會這樣。”

我說我早就幹膩了,我是生氣你們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追求奴隸社會那感覺不可,這下好了,不定來個什麼樣的呢,讓你們喝尿都喝不上熱的。

阿英說不管誰來了,我們都捧麥哥,不行就暴號兒,砸狗操的安全員。

我說你們誰要看得起我,就別給我找病。

只有老耙子在一旁表情淡漠地眯著,心裡不定怎麼解氣呢。

當天下午,缸子接完判決,調到隔壁去了。缸子沒有打上“持刀”,最後仍以“入室搶劫”的罪名被判了8年,缸子說不上訴了,上訴也就這意思了,白受那個折騰。

第五章 補習班—高階學員 第一節 流氓大哥

監管單位裡用犯人管犯人,是比較通行的管理手段。

選個何德何能的人來駕轅,體現著一個管教的管理思想和鬥爭經驗,盧管開始給我臉就給錯了,想弄個知識分子管號兒,來無為而治那一套,不對路。人家大史就不把籠子裡的活物當人看,說這裡就是一動物世界,跟動物就得講動物的規則。就象教師體罰學生一向受非議一樣,大史那一套雖然不能拿到積極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