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葉青程搖頭笑笑,“阿殊,走吧?”
兩個主子都跑了,也沒有人來問他們要不要軟轎,葉青殊也就沒好意思大晚上的吵著要坐軟轎,和葉青程並肩往燕陽居走去。
溫軟微帶寒氣的春風裡,兩人俱都沉默下來。
半晌,葉青程啞聲開口,“阿殊,當初,真的不是我想要這個世子身份的”。
“我知道”。
夜風中,葉青殊的聲音平淡的近乎寡淡,葉青程噎了噎,頹然道,“那你就準備這樣一輩子對我半理不睬了?”
葉青殊沉默,一年多來的想念、煎熬化作絲絲縷縷纏纏繞繞的委屈齊齊湧上心頭,葉青程猛地停住腳步,回身緊緊盯著她。
“阿殊,你說過,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疏遠我,就算我成了龍子皇孫也一樣!”
葉青殊抬頭看向他,微微上挑的杏眼中滿是認真,“我沒有疏遠你”。
“你你,這樣還不叫疏遠,那怎樣才叫疏遠?”
“長姐嫁給了世子嫡親的表哥,這一年多來,世子見過長姐幾次,有幾次是特意來瞧她,又與她說了幾句話?給她寫了幾封信?”
“那怎麼一樣”
葉青殊打斷他,“那怎麼不一樣?世子是我的義兄,也是長姐的義兄,怎麼不一樣?”
“或許世子要說,我們之前就比世子與長姐更親近些,但再親近,那也是小時候的事,不說義兄妹,便是親兄妹,長大後也不過就是世子與長姐這般”。
“逢年過節,或是有大事時,坐在一起用一頓飯,說說話兒,然後各回各家,大節小節打發下人送些節禮罷了”。
“聽聞父親和舅舅在姑母和母親少時,都是極疼妹妹的,後來,又是不是我說的那般?”
葉青程啞口無言,葉青殊扭頭看向天邊微弱的一輪殘月,“所以,十七哥,我不是故意在疏遠你,而只是長大了,長大了,親兄妹尚且要避嫌,何況義兄妹?”
“再者,十七哥如今貴為親王世子,長居宮中,難道還能再和之前般每天早晚來芍藥小院陪我用膳?又或者,我無聊時,便走上幾步,去十七哥的書房為十七哥磨磨墨,找十七哥殺上兩盤?”
“十七哥,不如,你來教教我,我怎麼才能不疏遠你?”
葉青程再次啞口無言,無法反駁,更無從反駁。
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障礙是他成了什麼安王世子,卻不知道他們之間更大的障礙是男女大防,甚至,只是從明粹宮到芍藥小院那不遠不近的距離!
就算她離開潁川,回了京城又如何?
他不可能每天早晚出宮就為陪她吃上一頓飯,又或者只是單純看看她晚上有沒有睡好,下床氣消了沒有,無聊了沒有……
她更不可能跨越重重宮門,來陪他看書寫字下棋論道,又或者只是閒極無聊,找他說幾句閒話。
他以為他不管是誰的兒子,不管成了什麼人,他永遠都會是她的兄長,卻不知道,她根本不需要離她一個時辰路程遠的兄長,更,要不起……
375 與君離別意
“世子給我寫的信,我每封都仔細看了,只我閉門守孝,又在後宅之中,每天不過就是看看書寫寫字,見見僕婦丫鬟,實在乏善可陳,何況後宅之事,實在不便訴諸筆端,我不知道該和世子說些什麼,便也就沒有回信了”。
其實不但她,就是他,真正重要的事也是不敢寫在信中的。
信件,再慎重,也有遺失出問題的時候,他現在還遠遠沒有到無所顧忌的時候。
“安王最近如何了?”
葉青程愣了愣,方答道,“還是老樣子,自從一年多前,皇祖父禁了他的足後,就一直沒讓他出過安王府”。
蕭安在寰丘之內埋炸藥想炸死他,徹底惹怒了德昭帝,德昭帝擼了他所有的差事,勒令他閉門思過,同時大肆清除他的勢力,到現在也沒鬆口讓他出府。
“剛開始長公主還曾為他求過情,只皇祖父鐵了心,長公主也是無法可想,後來,安王想為庶長子求娶燕陽,又將好心去瞧他的燕陽郡主罵的哭著跑回了家,長公主便再也沒有開口替他求過情”。
當然,這兩件事,都沒少了他的手筆。
葉青程說著試探看向葉青殊,“我聽說安王爺脾氣變得十分暴躁,完全沒了往日的沉穩冷靜,動不動就拿下人丫頭出氣,非打即罵,已經出了好幾條人命了”。
這一點,無可避免的,讓德昭帝對他更加失望,更不想放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