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喜慶的俊美男人。
陸慶之直直跪在老夫人面前說:“孫兒昨夜裡喝醉了,也不知怎麼就歇在了書房,還請祖母原諒。”
“便是你醉了酒,那跟在你跟前的小廝都是死的吧?”老夫人喝道:“來啊,將陸二寶那個蠢才給我拖下去掌二十棍!”
老夫人一聲厲喝,自是有家丁將陸二寶拖將下去行刑。
“祖母快消消氣,沒的為了那些個奴才傷了自給兒的身子可就不划算了。”陸慶之忙往前看移了移。
“哼,就你嘴甜,我可告訴你了,今日要新月原諒了你才算數的。”
陸慶之站起來走到祝新月面前,親熱的拉起她的手說:“昨夜是我的錯,喝得多了些,新月表妹歷來是個賢惠的,一定不會和我計較的對不對?”
祝新月忙用袖子擦乾了淚珠,用力的點了點頭。
我走過去,想偷偷站在諸位妾氏的後面,卻叫老夫人一眼瞧見,她風風火火移步到我跟前,掄圓了巴掌猛的向我招呼過來。
“啪!!!”
我頓時叫她一巴掌打倒在地,這老太太手勁可真足,直打得我半邊耳朵嗡嗡作響,半天回不了神。
“給主母敬茶的日子你也能遲來,是想不敬主母嗎?嗯!這一巴掌是給你長長教訓,往後再讓我看到你這麼不懂道理,可就沒這麼鬆快了!還不快給我滾下去!”
我捂住那邊被打的臉,低頭垂目的立在最後面,丫鬟端來熱茶站在我等手上,祝新月轉頭坐回主母的位置,我抬起來,只見陸慶之雙手緊握成拳,面上一片冷凝。
“祖母,算了,三娘身子也是不好,想來她也不是故意的。”祝新月梨花帶雨,輕聲為我求情,老夫人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就是心太軟,對付這等狐媚子可不能手軟,否則她們都不知道嫡母的門往哪兒開了!”
祝新月微笑,神色倨傲的點頭。
倫到我敬茶時,祝新月已是飲了十來杯妾氏茶,送出十來個沉甸甸的紅封來。
“主母請喝茶。”我跪伏在她面前,雙手的恭敬的奉上那杯熱茶,溫聲說道。
祝新月面上帶著笑,眼神卻有些冰涼,淡淡接過茶飲了一小口放下,便扶我起來。
“快起來,還疼麼?回去用冷水敷一敷罷,往後早些來祖母就不生你的氣了。”
說著便從懷裡摸出一隻金黃的手鐲套進我手腕子裡。
“早就想送你了,我就知道這玩意最配你的肌膚,你不要嫌棄才好!”
“多謝主母!”
“往後好生侍奉老爺就是。”
“是!”
收入主母賜下的見面禮,我退回原先的位置,臉上這才火辣辣的疼痛了起來。
“都散了吧,慶之再陪新月回房裡休息休息。祖母老了,身子骨也不頂用了,這會子手痠的緊,散了吧散了吧。”老夫人甩了甩那隻打我的手,慢慢踱步而出。
陸慶之扶了祝新月走了,廳堂裡一下子便走了個乾淨,我呆呆立在原處,竟不知回去的路在何方。
阿梅許是聽到什麼風聲,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廳堂,便見她從那假山後面竄出來,眼神很是擔憂。
“小姐,你的臉”小妮想伸手過來摸摸我那邊火辣辣的臉,又似有些不敢,停在半空,聲音哽咽。
“阿梅,是你啊。”我心裡空空的攔過她的手便往回走去,路上遇見幾個人朝著我們指指點點,只覺得那條路似乎變得漫長無比。
自那之後,我便開始纏綿病榻,藥不離口,連日高燒不退,惡夢連連,一會子夢見烏漆麻黑的夜裡突然綻放起幾朵炫麗的煙火,有個小女童望著那些奪目的光彩高興得跳腳,一會子夢見馬車飛快的穿行在官道之上,車內有個婦人將我緊緊抱在懷裡,嘴裡說道:“三娘,叫聲娘來聽聽?叫得好聽就給你桂花糖吃哦。”一會又夢見有人同我說,走啊,我領你回家我一回身,卻見他枯髏似的面容在昏暗的燈火下滴出一灘暗紅的血來。
當我終於從惡夢掙脫著醒來,便見床前阿梅趴在我身旁打盹,我稍稍動了動手,便將她驚醒。
“小姐,你怎麼樣?”說著,便伸出手來在我額間探了幾探。
“還好,總算是退下去了。”阿梅長呼一口氣,復又在房裡多點了盞燈。
“瞧這一頭一臉的汗,我給你擦一把,再端碗熱粥來可好?”
我看著忙著在水裡擰棉巾子的阿梅,突然喉頭髮緊,眼中酸澀,淚滴不受控制的順著眼角大滴在滴的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