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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雨桐呆呆的看著她,看著她的肚子,似痴了。

“紫瀾歿了,才下葬,發現你的時候……她就已經……”落琴側過頭去,淚不可止,她曾想了千萬遍與她們再次相逢的情景,卻沒有料到相逢的時候竟然是天人永隔。

“不會,我們一起遭人救了,不會。”雨桐從床上一躍而起,頓時牽動舊傷,齜牙咧嘴的忍不住痛。

“什麼人,說”冷臨風一把推開門扉,冷風直灌,他急紅了眼,雙手顫抖,神色中有親人相見的欣喜,也有失卻手足的悲慼。

“是元初和孫仲人相害,孫仲人更狠……那個恩公不知是誰,我記得,我昏過去的時候,紫瀾說過,是你是你……紫瀾。”雨桐一生倔強,小時候為晏紫瀾腿傷自責流過眼淚之外,不管環境多難,際遇多苦,都不輕易落淚,可到了今日她再也不忍,拉著落琴放聲大哭。

“不管是誰,都要他百倍償還。”冷臨風心中激怨,出手一掌,如風雷席捲,書架頓時塌了半邊,卷箋紛紛掉落,惹了滿地落塵。

三人靜默,悽苦無邊無際,堪不過是情關,親倫情愛,紅塵諸事無一倖免。

冷臨風葬斂紫瀾,處理後事,聶無雙多次來顧,絕不多言,只是默默相助,青成不出門戶,終日與李大夫商量軍事,難見人影。

到了傍晚,落琴因受了數日勞累,太過悲傷,氣血不足,有滑胎之像,才被雨桐等人擁著回房,等冷臨風趕到之時,她已面色稍安。

“紫瀾歿了我心不安,你若再有什麼好歹……”他心急如焚,連雪裘都不脫,人還未坐穩,便忙不迭的伸出手去,緊緊環著落琴,氣息沉浮。

“我已無恙……紫瀾報仇一事,不可急在一時。”她自然知道他二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最好,他憐惜幼妹,心中的憤恨無處可洩,惟有徒增傷痛,勸無可勸,只能順從的在他的懷中,反手摟著他,手順著他的背,慢慢安撫。

“聶兄助我查驗傷處,不是他殺,她竟然厭世……”冷臨風絕不糊塗,誰料真相殘酷,更加傷人。

“啊”落琴心中驚動,看得冷臨風神情,腦中電光火石一般,喃喃的出口“孫仲人……是孫仲人,紫瀾對他有情,他卻別有用心。”

“若有一日,讓我找到他,必要將他千刀萬剮以慰紫瀾在天之靈。”她痛,他比她更痛,千辛萬苦的走到這一遭,卻不料面目全非,世情全變。

冷臨風失了銳氣,如同困獸,而她卻只能壓抑悲傷,緊緊的與他相倚,互慰其痛,他的眼中有深重的悔,她全都明白,當日為了青娘,為了自己,他暫時放下紫瀾,賭得是晏元初人性未失,紫瀾只有險,不會有性命之虞,可如今……

雪天的夜,來的早,暮雲低垂,轉眼天已黑透,風緊緊的吹,窗欞似瘋了一般,來回拍動,如角鼓鳴茄,貫徹長空。

冷臨風似睡著了,眼皮闔緊,落琴放不下心頭諸事,也不敢起身驚動他,僵著身子摟著他。

腹中的孩子,開始動彈,微微的,與他們緊緊相連。

突然間,雨桐推門而入,人堪堪欲倒,冷臨風立刻坐起,知道有變,剛要開口,雨桐卻大聲叫道“大事不好了,師父反了……軍書剛到,他反了。”

謀局

仁慶六年冬,中元682年,時局多事,晏九環奉命助陣,卻在南河嶺折御劍,擲諭旨,燒兩倉軍糧,黃袍加身,自封明帝,揮劍直指王帳。

從襄助變為對敵,風雲突變,這廂老百姓還未將大勢看的清楚,固守秋水的鳳城將軍晏元初,已三跪九叩,先行朝拜,承認明帝之實,等同謀反,應了那句俗話“上陣不離父子兵。”

晏氏累世功勳,楚大慶年間,為滅西莫之功臣,權傾一方,爵侯英勳,便這樣莫名其妙的反了。

訊息傳到皇城,朝中重臣有晏氏門客者,委實難信,還以為是回祁奸人挑撥離間所致,直到內廷召見,房子潤等一干老臣態度曖昧之時,才明白過來晏九環確是反了,千真萬確。

自西莫蕩平後,晏氏掌兵權,入武事,統領江湖,門生遍佈,朝中勢力不容小覷,兵事上,猛將如雲,朝政中,暗線密佈,房子潤初聽軍報,在十日卯時,顧不得天色未亮,穿了朝服,連儀容都顧不得整,便侯在乾安殿門前。

仁慶帝三更才歇,五更便起,見堂堂的青英閣大學士竟有些失魂落魄,好笑之餘倒也端的四平八穩,將軍情一丟,便說道“昔日背信棄義,今日不足為奇。”

房子潤見皇帝穿衣傳膳,不疾不徐,眼瞅著身姿愈發偉岸,才心知昔日之時,太子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