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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所以民間知道的多,行醫者反而知道的少。必死無疑的病,就用當做墳墓講的這個“墦”字吧。遭上了,不管嚥氣沒嚥氣,也和進了墳墓沒兩樣,用這個字想來也錯不到哪裡去。當時獵戶告訴他,是不是墦症,要去屁股眼處找,看看有沒有紫泡,找到了,挑破即好。

脫去破棉袍,露出一件更爛更糟更髒,蓋不住肚臍眼,遮不住腿肚子的褲子,仇家給他解開腰帶,扒下褲子,趴著放在自己的棉袍上,左手抄了他的小肚子,勾了腰,湊近去找尋。果然,離屁股眼不到半寸的地方,一個指頭肚大的紫色燎泡,鼓溜溜的赫然在目。仇家心裡說,髒兮兮個小花子,屁股卻還白嫩,象個小姑娘似的。他右手拍了拍白嫩的小屁股,令其跪好,跪得高些,小花子彷彿明白他的意思,老老實實撅起屁股。仇家順手從道旁扯把雜草,從中挑出根乾硬的,含在嘴裡捋捋,心裡想著,死馬先當活馬醫,醫著看吧。他一隻手掰著屁股,一隻手拿了草棍棍去戳。一下子戳上去,黑血滋出,紫泡頓時軟塌塌地癟了。路倒兒立馬有了活泛氣兒,眼皮微動,悠悠吐出一口氣,哼出聲:“……疼……疼……”

仇家一喜,喊聲僥倖。趕忙弓下腰去問:

“哪兒疼?哪兒疼?快告訴我……快快告訴我……”

“肚子…肚子疼……哎呀,肚子疼喲……”路倒兒聲音低得可憐。

“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去……”

“家?哎呀……家……哎呀……”

“沒得關係,告訴我,家住啥子地界,我送你回去。”

“你…送…你送…送我去找賴三哥吧。我…真的不行了。”

仇家一邊問:“賴三哥是誰?”一邊將他翻過身,平著躺下,伸手給他提褲子,不經意間眼睛一瞄,看到了兩腿之間。他詫異地驚叫一聲,“你…你…你咋得是…是個女…人?”

小花子不吭聲,只是微微閉上眼睛。仇家奓著兩隻手看著白嫩的肚皮和與男人有異的兩腿之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隨著仇家驚叫的聲音,也是一聲驚叫,就響在耳邊。他正要扭頭去看,頭還沒扭過去,又聽見一聲怒吼,把仇家嚇了一哆嗦。

“敢欺負討口花子,你活得不耐煩啦?你個死到臨頭的色鬼……”

話音未落,屁股上著著實實捱了一腳,仇家被踢得一下子爬在了女花子身上。緊跟著就是連踢帶打,掏心拳頭窩心腳,雨點似地落在身上。他慌忙躲讓,翻到一邊,晾出身子底下,褲子還沒拉起的女花子。女花子被砸得狠了,睜開眼睛,哼唧一聲,開口說話:“笛兒,不得無禮。跪下……還不跪下……快快謝過郎中?”

被叫作笛兒的小花子伸手拉起仇家,仍然繃著臉,瞪著眼,緊握著拳頭,問道:“咋個回事嘛?你說,為那樣要脫…脫人家褲子?”

女花子又哼唧道:“笛兒,送我去找賴三哥,我…我真的不行了。”

還沒等找到賴三哥,趴在仇家的背上,就松多了。女花子絮絮叨叨地告訴仇家,自己是個討口的老乞婆,昨個晚上就沒討到吃食,半上午了,還是沒人施捨,想進城討討看,城裡鋪面多,做買賣的多,手頭有活錢的多,咋著也好討些吧。剛過走馬壩,從後面來了一夥人,吆吆喝喝抬著一根五尺多粗,十多丈長的杉木。她趕忙讓路,躲到緊邊邊上,明明已經不礙事了,這夥人完全可以鬆鬆寬寬過去。誰知,杉木已經過去,走在後面的那個押運的狗玩意,戲謔似地照她屁股上踹了一腳。按說討口的花子,挨三拳兩腳也是平常事,可是這一腳捱得倒黴,她從土坎上被踢下去,嘰裡咕嚕滾進水凼。好在水不深,僅僅溼透了衣服,哪兒也沒傷著。她往出爬,身上軟得爬不出,使足吃奶的勁也爬不出,折騰半個時辰,才找到緩岸坡坡,一跌一滑爬上來。她罵罵咧咧繼續往城裡走,沒走出半里路,肚子疼得就受不了,疼得滿地打滾,疼得學狼嚎,學鬼叫,疼著疼著,叫也叫不動了,嚎也嚎不動了。

她在說,那個叫笛兒的小花子也說,他告訴仇家,你背的不是別個,是賴三哥的媳婦,你救了賴三哥的媳婦,賴三哥說不定要咋個感謝你呢。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晃腦,看那模樣,聽那口氣,好象是說,你背的你救的,不是咸豐爺的公主就是同治爺的皇妃,榮幸去吧,美去吧,你。說著,說著,他問:

“我該咋個喊你,叫先生,叫大伯,還是…叫啥子?”

“叫大哥就行。”

“大哥,你是個郎中?”

“以前是,現在不想幹了。”

“為哪樣?郎中多好,誰不敬奉?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