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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住了劇毒的藥性,把毒餌吃個精光,又搖搖晃晃走回密林深處。這真叫那位剛愎自用的俄國將軍看得目瞪口呆。在塔里木,野豬成了水陸兩棲,老虎百毒不侵!所幸塔里木當地的獵人既沒地方搞劇毒的藥物,也用不起先進的後膛槍。可他們的辦法要簡單有效得多,也“古典”得多!

要說新疆虎才是名副其實的百獸之王。每當它捕獲了獵物,總是先飽餐一頓,就回窩休息,等餓急了再去找上次吃剩下的食物。那些血淋淋的美味就擱在那兒,即便饞瘋了也沒誰敢大著膽子去嚐嚐“禁臠”。塔里木的獵人只要發現吃了一半的死獸,就在老虎往返的路上挖個陷阱,再埋上一具沉重的捕獸夾。老虎中了計,獵人也絕不費心去招惹它,就讓它拖著死死夾住爪子的獸夾晃盪上一兩個月。想想看,由於和一個巨大“木門框”連在了一起,在塔里木河沿河密林灌叢中老虎還有什麼行動自由可言?而獵人單等猛虎因為不能捕食,餓得剩一絲氣了,才由著性兒收拾它。新疆虎的末路甚至比“虎落平陽”還可悲。只是當外國探險家——特別是那個普爾熱瓦爾斯基——來到塔里木之後,才有以獵槍、毒藥(氰化鉀)來對付老虎的。

在英格可力的閒暇時間參加了一次毫無驚險可言的捕獵老虎的行動,斯文·赫定失望已極。他在1896年畫過一張“陷阱中的老虎”的素描,畫上的老虎正無奈地仰天長嘯。看來新疆虎在英格可力的處境與沙雅並無二致。不過親眼見到老虎在作出拼命一搏時,卻讓獸夾從半空給拖墜在浮土裡,也總算大開眼界。

赫定畢竟是有心人,他很快就發現哪怕就是與幾年前初至塔里木相比,塔里木河沿河灌叢林莽中的新疆虎也明顯少多了。這種種群的銳減,一定是生存環境的某個環節出了什麼問題所致。

二 羅布荒原的主人(4)

在塔里木河下游和英格可力的日子是緊張忙碌的。等買的駱駝到齊了,大致補了膘,打上新的火印,赫定就完全顧不上理會新疆虎或接待來客了。

自從赫定一行泊舟河岸所帶來的驚奇過去後,當地人就接納了這些外來者。他們陸續用銀元購買的駱駝三五成群地在草灘和胡楊林間放牧,等待派上用場,那個在塔里木河風光了一路的“科學考察船”徹底閒置了,並死死地封存在一個一凍到底的港灣裡。而赫定探險隊駐紮的河岸營地有了一個新的地名:圖拉薩幹烏依——老爺建的村落。附近的羅布人居然將這裡視為新的“巴扎”(集市),為他們寂寞的生活增添了新的樂趣。

1899年12月20日,斯文·赫定帶領裝備充足的駝隊,離開英格可力的前進營地,向南走進了沙漠。他此行的目的是穿越塔克拉瑪干東部的死寂荒漠抵達車爾臣河(即今且末河)。當然,這只是一個輔助目標,這只是一次“適應性行軍”。在旅途中度過了1899年的聖誕和1900年的元旦,赫定於1900年2月及時回到了英格可力。

在英格可力營地的日子雖然過得滿快,但赫定的神經卻越來越緊張。春天已經來臨。他穿過了大部分歐洲和整個中亞。當然不是特意來這兒狩獵休假的。從車爾臣(即今且末)回到英格可力,兩個羅布人就成了他帳篷的常客。一個是1899年11月底臨時僱的羅布人奧爾得克,另一個是這次剛從路上偶然結識的、羅布人中有名的獵人(獵駝人)阿布都熱依木。以後的實踐證明,奧爾得克和阿布都熱依木是20世紀前期羅布荒原探險發現的見證人。他們兩人,再加上羅布人首領(伯克)昆其康的兒子托克塔阿洪,就是一整部樓蘭——羅布荒原探險史。

純粹是普通人的愛看熱鬧的習慣,把羅布人奧爾得克引進了20世紀羅布荒原探險史。

1899年11月底,漂流塔里木河途中赫定到達了塔里木河下游最典型的地段卡拉。卡拉的臨時營地來了一個閒著沒事的羅布人。他的家在離卡拉幾十公里遠的羅布人的村落——英格可力,聽說“海丁圖拉”又來了,就自動趕來。一連幾天他一言不發,看赫定和探險隊忙碌著,既不要求什麼,也不離去。晚上,就坐在篝火邊,“熬更”直到天明。有活計就幫幫忙,正趕上用餐,也不用人專門邀請,主動上桌。

探險隊“隊長”是赫定的舊僕、俄領中亞人斯拉木巴依。一開始斯拉木巴依還有點“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擔心這個不速之客是別有企圖。他正為不時發生駝馬草料的短缺而煩惱。但赫定倒是從不懷疑羅布人。這個看熱鬧的羅布人看著看著,就自然而然地加入到行列裡來了,不論是釘馬掌,還是捆馱架,他一瞧就會,也沒有誰跟他講過報酬問題。這樣,探險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