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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臉色,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兒。手緊緊捂在腹間,正好。正好!

駙馬犯下了這樣天大的過錯,是不是,是不是就有了理由和離了呢!

馮安東自然不曉得應邑在想些什麼,可他如今就像陷入了泥沼裡,他發現自己什麼都抓不住了,梁家不知為何反目了,得罪了天家,賀家也攀不上,方家視他如眼中釘肉中刺。。。

手在絳褐色的泥漿裡頭亂舞,身子像被誰直直往下拽,一直挨不到底兒,更落不了地。

被架在了火上烤,又像陷入了冰窟裡,馮安東手縮在袖裡,攥成一個拳,他想向眼前這個女人一拳揮過去,打癟她的眼睛,打斷她的鼻樑,讓她的嘴再也不能說話,讓她的耳朵再也不能聽見,讓她再也不能,呼吸。

應邑是累得喘粗氣,馮安東是氣得胸腔起伏。

既有氣,更有怕。

屋子裡面的空氣靜止凝固在這一瞬間,應邑與馮安東就像兩個伺機而動的敵人,尋找著對方的疏漏,再猛地撲過去,一口咬斷對方的脖子,所有恩怨便就此休矣。

可世間人的心願常常不能盡如人意,有小廝在外面畏畏縮縮地扣了扣窗板,小聲卻清晰地一把將屋子裡的對峙打破。

“馮大人,有人在門房候著您。。。”

馮安東眉間一皺,正要怒斥,又聽那小廝道,“說是急事,生死性命攸關,賴了許久了,您要不就過去瞧一瞧?”

應邑靠在阿九身上,挺直了腰板,眉角一挑,冷聲嘲諷:“馮大人真是處處都性命攸關啊,我若是你,活得這樣窩囊,便一頭撞死在柱子上。。。”說到這裡,輕聲一笑,“您也不是沒撞過,可惜腦子卻撞出一個包來,撞得輕重是非都不曉得!”

馮安東長撥出口氣兒,到底忍了下來,拂袖而去。

馮安東的身形一出院子,應邑便癱軟在了阿九身上。

門房靜謐無言,只有個帶著幕幃的男子候在邊上,馮安東風風火火過來,避到內間裡去,那人一把揭開幕幃,馮安東頓時感到心都快跳出了胸腔裡,衝口而出一句話。

“方祈!”

PS:

明天改bug。。

正文 第一百二二章 故夢(上)

定京城東郊被元河與絳河兩廂圍繞,一條像水頭極好的翡翠玉帶,一條卻像澄澈細密的蜜蠟串珠。元河源頭從遼東來,雪山上的冰化成了水,順著細膩的黑土地涓涓而流。絳河的水從西北來,大浪淘沙,渾濁地捲過風沙鋪成的黃土,壓面而來。

四方水土各有不同,卻都匯合在了大周朝的心臟。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故而定京東郊的打漁人家特別多。日頭漸盛,有擺著攤沒賣完魚的小販百無聊賴地蹲在攤子跟前,眼瞅著三三兩兩的行人,日頭大得讓他都懶怠出聲吆喝。

眼光遊弋,最後定在了離集市百里遠的那對鎮宅的石獅子身上。

府宅莊嚴大氣,灰牆綠瓦綿延不絕,時不時有穿著錦衣綢袍的人進進出出,與集市的熱鬧喧闐涇渭分明。

賣魚小販叼著狗尾巴草眼神發光,那是貴人們的府邸啊,來往的可都是公主王孫呢,往後娶了個婆娘生個崽兒,還能在崽兒跟前充冒充冒,你老子我以前也是見過大人物的人。。。。

“啪”的一聲,隔壁攤上賣餛飩的孫嫂子揮著鍋鏟,一下拍在他後腦勺,啐了一口才厲聲呵斥:“又管不住眼了!仔細公主府的管事們又把俺們趕到外頭去!貴人們也是你好看的不成?”

小販撇撇嘴,“噗”地將狗尾巴草吐出三丈遠,正想說話兒,他眼尖,眼神一亮,麻溜起身,湊到孫嫂子跟前朝那頭努努嘴,嬉皮笑臉壓低聲兒。

“快看那頭!”

孫嫂子手裡攥著鍋鏟,抬起手狠狠地又敲一下,小販捂著頭呼疼。連聲直嚷嚷:“有男人!公主府裡頭有男人出來!”

孫嫂子氣得反笑:“多稀奇啊?那公主府沒男人出來,還能有女人家拋頭露面啊?俺們是沒法子,不出來就沒飯吃,人家可不得。。。”

孫嫂子話在舌頭上打了幾個旋兒,後頭的話湮沒在了這熙熙攘攘的市集裡——她眼看著一個白白淨淨卻滿身是氣勢的男人走了出來,一佝頭,眼神往這頭隨意一瞥,再將幕幃戴上,翻身上馬瀟灑而去。

該怎麼形容那道目光呢?

像一柄劍,不對。像一柄沾了無數血跡的劍,帶著寒光,叫人心頭梗住。血氣都上不去了。

孫嫂子後怕地撫了撫胸口,這個人可不是公主府裡的管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