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烏蘭感覺到他的不悅,不再多言。
兩人就這樣一直保持沉默,享受著春日的陽光。翟哲的心境重新平靜下來。
曬了半個時辰的太陽,他走出西院,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孤獨。
烏蘭的問題正是他近日一直在考慮的事情。
蒙古人現在很虛弱,但河套之戰後,蒙古將決出一個王者。要麼是額哲重新踏上王霸之路,要麼是漠東蒙古徹底消滅蒙古的大汗。
他看好額哲,額哲是有本事的蒙古大汗,只是比不上皇太極和多爾袞這樣的人傑。更何況,還有左若相助。
蒙古要是失去控制,滿清不是斷去一臂,是掉了一條大腿了。漠東蒙古戰敗,滿清朝廷一定會生出是否要放棄關內的爭吵,而且必須要抽調八旗人馬回遼東。
額哲會為多爾袞再開闢一個戰場,所以,即使因此丟掉才收復的陝西也是值得的。因為,失去的土地,還能奪回來。
獨自行走了許久之後,翟哲向自己強調:“土默特蒙古已經亡了!”從皇太極囚禁俄木布汗時起,土默特就不存在了。
土默特是他分裂乃至控制蒙古的關鍵,分封是最愚蠢的方式。
滿清為了控制土默特,囚禁了土默特汗王,分裂土默特部落。蒙古部落分裂的越散,對滿清或者大明越有利。
第678章 新戶部
春雨連綿,南京城的青石街道被清洗的乾乾淨淨,凹坑處有些積水,甚至能倒映個人影出來。
會試剛剛結束,朱之瑜乃是當朝大儒,由他當做主考官,天下沒有異議。只是聽說隆武帝身體一直不好,攝政王又不願主持殿試,這可能是士子們心中為數不多的小遺憾。
秦淮河被荒廢了,還有玄武坊。繁華的六朝古都總少不了玩樂的地方。士子們有人興高采烈,有人愁眉苦臉,都在等候恢復科考後第一任狀元出爐。
只有偶爾出現在南京街道風塵僕僕的信使,昭示各地烽火未熄。
春耕剛過,戶部尚書宗茂主持在兩浙鹽場變“煮鹽法”為“曬鹽法。”戶部的第一刀砍向大明油水最足的鹽政。
從戶部傳出訊息後,南京城內有無數人為鹽政改制弄得睡不著覺。
一輛被門簾遮擋的嚴嚴實實的馬車在潮溼的街道上穿過,拉車的馬匹甚是神駿。
江南缺馬,幾乎所有的戰馬都用在軍中,南京城的官員喜歡坐轎,很少乘馬車。馬車出現在南京街頭,鹽商們立刻知道親自去浙江鹽場考察的宗茂回來了。
“煮鹽法”為“曬鹽法”的優劣不值一辯。簡而言之,曬鹽法利用海風和日照蒸發水分,煮鹽法用鐵團木柴煮海水得鹽。
如今南京朝廷尚未控制大明全境,各地私鹽氾濫。鹽商拿鹽引從兩淮鹽場領取的“煮鹽法”所得的食鹽,成本奇高,無法與私鹽競爭,宗茂此舉策一出,立刻得到鹽商們一致擁護。
宗茂再兩浙鹽場盤桓十幾日,回到南京城次日便前往攝政王府覲見翟哲。
辰時,那輛標誌性的馬車行走到攝政王府門前。
侍從把他引入翟哲的書房時,那裡已經有了一個人,正是吏部尚書馬士英。沒想到有人比他還早。
兩人打了個照面,宗茂猜到馬士英也是為鹽政改制而來。
他跪拜行禮,不管侍立一旁的馬士英,道:“王爺,臣此行兩浙鹽場,要使鹽政順利推行,兩淮鹽運使都不當其職!”
馬士英撇撇嘴,忍住辯駁的想法。這位戶部尚書也太霸道了。兩淮鹽運使並無過錯,豈能由你一言而換。
翟哲側首問:“馬閣部怎麼看?”
馬士英笑笑,道:“內閣已研究過宗尚書的鹽政法,“曬鹽法”早就有了,但一直沒有在兩浙和兩淮鹽場推廣開,有諸多原因。‘煮鹽法’需灶丁,需薪丁,如改為‘曬鹽法’,大批依山灶戶將無力交鹽。而且用‘曬鹽法’時,鹽量大增,灶丁手有餘鹽,私鹽更加氾濫。”
他說的全是“曬鹽法”的劣勢。
簡而言之,曬鹽後原本提供木柴的依山灶丁失去作用,也就沒辦法交稅,而且會讓食鹽產量增加太多,私鹽更不可控。
翟哲再轉首再看宗茂。
宗茂道:“鹽稅為戶部第一收入,臣改鹽法,可增加鹽稅,可降鹽價,實在找不到退縮的理由。”
馬士英道:“敢問宗尚書,剛才我說的那兩條如何處置?”
宗茂語不驚人死不休,道:“臣主張廢除“綱法”,朝廷已經廢除匠籍,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