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7部分

?”

她說著,停了一下,又繼續道:“按老師的吩咐,學生前些日子正好抄到了這首《木蘭詩》,倒是叫我又佩服又慚愧,我等男兒興許還不如那花木蘭呢。只是我又想,那花木蘭雖屢立戰功,卻隱瞞了她女子的身份,是為欺君,欺君當誅。那她是功大於過,還是過大於功?若是換到如今,一身戎裝自戰場歸來後,可還能全身而退嗎?”

這一番鋪墊和試探完後,青辰便靜靜地等著看宋越的反應。

如果他是知道她的身份而讓她抄詩,那她這番含沙射影,他必然會有所反應,神情和言辭中會顯出端倪來。

香爐裡的香正燃得熱烈,輕煙一縷縷逶迤升起,繞過梅枝,又向窗外蜿蜒而去。

宋越沒有說話,只是迎向了她的目光。眼前的人神情自若,清俊的眉骨間也不見一絲褶皺,倒是真的看不出一點緊張,可見是有備而來的。

半晌他才道:“你覺得呢?”

“學生自然是有所困惑,想不明白,才請教老師的。老師可以賜教嗎?”她抬起頭,平視著宋越的雙眼,雖心跳略有些加快,可背脊依然挺得很直。一隻胳膊垂在身側,指尖輕輕撫著袍服。

宋越微微笑了一下,“賜教?今天的你……好像有點嚴肅啊,還有點拘謹。這麼想聽我的想法?”

“學生洗耳恭聽。”

“花木蘭的故事,重不在功過,而在孝義。替父從軍是為孝,保家衛國是為義,倘若不孝不義,便是有功也沒有意義,倘若心存孝義,便是無功也值得尊敬。功過一縷煙,轉眼就消散了。”他繼續道,“你是我的學生,我想要告訴你,人生太短了,不必執著於功與過。我想,我們應該要做的事,是那些我們想在死後讓人把它刻上墓碑的事情。”

他凝視著她,目光幽緩,臉上的神色清淡而肅然,不辨悲喜。

青辰聽了這些,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她有些分不清,他是故意不回答而在顧左右而言他,還是這番話就是他作為一個老師的肺腑之言,諄諄教導。

這些話就像他為顧少恆加冠時說的那些一樣,讓她聽了心潮起伏。

她不得不承認,宋越真是絕頂聰明的。在絲毫不表明態度的情況下,他還能這麼見縫插針地給自己上一課,果然符合他的過往行經。

她差點都忘了,眼前的宋越是那個逼她認領小黃詩的宋越,是那個讓她撰寫奏摺清單的宋越,也是那個帶她去看詔獄的宋越,她妄想從他口中試探出答案,可能真的太難了。

試探的目的沒達成,青辰略感到有些喪氣,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可她又不能直接問他,自我暴露。

宋越自然是捕捉到了她的小表情,眉梢一抬問道:“怎麼啦?又不喜歡聽我這老師的想法了?剛才不是還興致勃勃的嗎?”

“……學生不敢。”

“不想聽就不想聽吧,我這個老師很開明的,接受得了批評。反正皇上也升了你的職,你以後都不用再聽了,趁了心了吧?”

青辰知道他在調侃自己,只覺得自己一直胡思亂想,眼前的人卻是一身輕鬆的,心裡有些發悶。

見她在思慮著什麼,宋越蜷起五指,敲了敲桌面,“又怎麼了?今日總是說一半你就不說了,老師的話這麼難接嗎?”

沈青辰抬起眼睫,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然後霍地一下站起來,將他的披風自身後扯下甩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香爐上的輕煙被她帶起的風振動,登時散得無影無蹤,片刻後才又緩緩續上。

“你這是……”宋越看著這一幕,一時有些驚訝,緊接著就見她走向了自己。

“老師,學生熱。”

她說著,動手便去解自己的袍服,三兩下地,就當著他的面脫去了外袍。

“青辰……”

扔下外袍後,她又伸手去扯棉衣的繫帶,邊扯著邊垂頭看他,“可否勞煩老師,幫學生解一下衣帶?”

宋越的睫毛微微眨了一下。

燭火輕搖。眼前的學生兩道眉毛淡淡的,鼻子直挺而秀氣。脫去了外袍的雙肩依然纖薄,純白的棉衫緊貼著她瘦削而纖長的身子,在腰部的地方明顯很是鬆垮。

她的神情很堅決,似乎還有些賭氣。

“老師。”沈青辰又重複了一遍,眼睛緊盯著他的臉不放,“學生太熱了,解不開衣帶,麻煩老師幫學生解一下衣帶吧。”

面對她固執的相逼,他不置可否,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沈青辰心頭一動,乾脆去拉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