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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東面的屋子是為宋老師專門拾掇出來的。我知道他不喜歡與那些人湊在一起,索性就將他與你們幾個安排在一個院子裡了,也不知道他歇下沒有。老師今日應該喝了些酒,又喜歡安靜,我特意吩咐了下人不得打擾,你小心別吵了他。”

青辰聽了卻有些緊張起來,點點頭道:“好。”

雖然她此行的目的本來也有見宋越一面,可一想到要單獨面對他,她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

猶豫間,沈青辰一雙腿還是不由自主往東面去了。

落雪的院子裡,四下靜靜的,地面上的石板間叫雪填滿了縫隙,形成一個個白色的格子。牆角栽了株玉蘭,細細的枝椏上滿是粉白的花骨朵,向東面那間屋子延伸而去。

青辰吸了口氣,朝那屋子走近了兩步,漸漸便瞧見,雕花格子窗正開著。

有個人正坐在窗邊,一隻胳膊支著額頭,在閉目養神。他的脖子上圍著銀鼠毛皮圍領,一身紵絲藍袍泛著細膩的光澤,俊逸的眉眼,高挺的鼻樑,無暇的面容上印著淡淡的雪光,刀刻斧鑿般深邃優美。

正是她的老師,宋越。

這時,小憩的宋越聽到了腳步聲,慢慢睜開眼睛,往窗外瞧了一眼。

四目相接,沈青辰的心陡然一緊。

接著就聽他道:“青辰嗎?進來吧。”

雖然是退居,屋子卻被拾掇得很整潔乾淨。

香爐裡燃了一段百合香,味道清清淡淡的,高几上還擺了個青釉細頸瓶,裡面插了幾枝橫生的紅梅。

看來大家都知道他喜歡植物。

沈青辰行了個禮,“老師……閣老。”現在他們是上下級的關係了,青辰猶豫了下,覺得好像應該改口了,要是還叫老師,好像就顯得有些不莊重了。

“是了。”宋越嘴角彎了一下,“你升職以後,還沒見過你呢。不過這也沒有其他人,不用那麼正式。私下裡,你還是可以叫我老師的,我聽著也習慣。”

“嗯。”

“坐吧。喝酒了?”宋越起身到圓幾前坐下,探了下茶壺溫度,為兩人倒了熱茶。

“沒喝。”她搖搖頭。

“那怎麼不跟他們熱鬧,跑到這兒來了。身子不舒服?”他側頭看著她。

眼前的人面頰如玉,目光清透,穿了身他沒見過的直裰,青藍的顏色很適合她,顯得斯文秀氣。剛才她站在窗外,因落雪反光,他其實沒看清楚她的五官,但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青辰聽他這樣問,心裡一陣發虛,總覺得這是個針對女人的問題,“……沒有。”

宋越眼梢微抬,淡淡道:“怎麼了今天,腦子又被凍住了?”說罷,沒等她答話,他就起身到衣架上取了自己的披風,披到她的身後,動作很自然。

他轉身回座的時候,沈青辰靠近披風輕輕嗅了一下,依然是熟悉的香味。她不由想起了在客棧獨處的時候,他本來是就著這披風躺在地上的,是她硬拉著他跟自己同床……

沈青辰走了會神,再看宋越時只見他也在看著自己,一臉“等你答話呢”的表情,忙道:“沒凍住。”說完又覺得有點幹,不知接什麼好,一時望見瓶裡的梅枝,便問,“天這麼冷,老師的紫竹還好嗎?”

他點點頭,“還好。竹子是生命力頑強之物,很是能歷些風雪。你看夏天的時候叫你摔了兩次,它不是也還活著嗎。”

“……嗯。”

宋越見她似乎有心事,也不詢問,只道:“顧少恆今日都行冠禮了。你今年幾歲,什麼時候到你?”為顧少恆加冠的時候他就在想,如果換了沈青辰,不知又是什麼樣的情景。觀禮的人多,他兩次往人群中看過去,都沒看到她。

“我十九歲了,還有半年就滿二十了。”沈青辰想了想,斟酌道:“老師,學生有一問。”

宋越拂了拂袖,端起蓋碗來抿了一口,“又想問什麼?”

“古來男強女弱,為何女子及笄是十五歲,男子加冠卻是二十歲。是不是男子其實不如女子呢?”她直視著他,徐徐說出準備好的話,口氣帶了點引導之意。

宋越放下蓋碗,“不論男子女子,生而平等,不當論強弱,不過是各自承擔的責任不同罷了。好比男子孔武有力,就該金戈鐵馬保家衛國……”

見他這樣說,青辰微微有些激動,打斷道:“老師對女子有偏見,誰說只有男子可以保家衛國?古有花木蘭,不也一樣萬里赴戎機,壯士十年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