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王壓下胸中怒意,靜默沉思,片刻後,溟王冷冷一笑:“只許神仙有眷侶,不許溟間存珍愛,這是何道理?!”說罷冷眸一瞥,暗射九天玄女那雙澈如秋水的眼眸,“她能找個人替白雲仙君愛她,為何我就不能!”
女媧不曾側目於九天玄女,面色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緊盯溟王肅聲道:“九天玄女有錯我自當懲處,今日召你前來,一為彼岸,二為陽間那女子。彼岸之事,我已縱容你百年,現下天界各仙皆知你愛上自己的骨血,心存異議,頻頻上書奏請聖裁,但各方聖人礙於我的面子將此事擱置,一直拖到今天。”
溟王靜望著女媧清眸深處漣漣緩漾的沉痛,似某種情感瞬間透出卻在剎那後湮沒在荒煙之中,將內心所有心緒淪為寂滅,縱為漠然。
溟王心頭一震,只極短的一瞬便緩緩垂眸,神色平靜而恭順,虛望著殿石上、腳底邊流動的浮雲,推推搡搡,或快或慢,或薄如蟬翼,或沉如濃霧,良久後,溟王啟聲道:“我,不能失去他。”
女媧眼中極細的閃過一絲失望,起身走到溟王面前,一字一句的說道:“那就由不得你了。”
猝然抬眸,溟王不可思議的盯著女媧,“你想怎樣!”
女媧眸間冷光一現:“我想怎麼辦由不得你過問,溟玦,我只告訴你一句,彼岸他,必須得死!你且記住!這件事不是我在同你商量,而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你!”
“那好!”溟王也緊緊鎖住女媧那雙清冷的眸心,“我也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訴你,彼岸在,我在!彼岸亡,我亡!”
“你——”女媧怒目而視,眼中噴薄的忿怒幾欲將溟王揉碎捏爛,“你再敢說一遍,今日便是彼岸的死期!”
溟王一聲冷笑,不無嘲弄的說道:“一遍又如何,便是千萬遍我也敢說,今日不止是彼岸的死期,也是我的!”
女媧聞言勃然大怒:“你想死,我今天便成全你!!!”
說罷右手揮起兩指,似劍斜指地,將滿地雲光猛然一收,幻化成萬道細密的冰絲銀針,那爍爍瑩亮的流光自針尖纏繞飛轉,逼人奪目的玄白色針陣夾帶著迫人的氣勢華光萬丈,傲視著身前的溟王。
四目相視,那是互不退讓的倔強和堅守立場的不屈,溟王穩坐椅上,靜看面前那讓人膽戰心寒的至高靈力,淡望眼前那凜然刺目的無上法力。
若愛連擁有和放棄都要被強迫,那生亦何歡,死亦何懼。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回京受罰(上)
雲天幽紅,那抹淺金色的月飄渺幻透藏在紅豔豔的雲層後面,蒼穹如血,映著那月華淡紅,詭異而魅惑。溟王殿坐落在溟山腳下約一百里的地方,周圍是溟山山脈的分支,偶見奇峰迤邐,山勢平緩,溟山之後是一望無際的山林,重霧封鎖,寸步難行。殿前則是漸漸開闊的平原,平原盡頭是處陡峭的斷崖,斷崖處有濃密雲海將溟河水瀑半隱其中,潺潺流水聲聲悅耳,藹藹暮雲片片緋紅。
彼岸一身紅衣,安靜的站在殿前,抬頭仰望瓊天,目光悠遠,似是要穿透那無窮無盡的地府幽溟,追隨早已遠去的偉岸孤影。
阿株飄在彼岸身後,垂眸瞧見彼岸靜垂的右手裡緊握著的墨髮,絲絲縷縷,猶如彼岸哀傷失落的心情。
心下不忍,阿株道:“彼岸,都快看了一個時辰了,回屋歇著吧。”
早先,自溟王起身的那刻起,彼岸便醒了,可彼岸不願醒來,因為他知道,溟王在看到他沉睡的側顏時會微笑,因為他知道,只有看到自己的完好,溟王才會放心做事。而溟王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早已深深紮在彼岸心底,以血灌澆,以愛傾注,他想讓溟王快樂,哪怕這種笑顏自己看不到。
溟王被召,上九重天!溟王被召。彼岸在心底反覆默唸這四個字,心中一陣酸澀,他知道溟王因何事被召,被誰召,眸間無聲湧起暖暖的紅潮,遮擋住眼前原本淡紅的月,想要合眸擠出那阻礙目光的溫熱卻害怕閉上眼睛會錯過溟王歸來的身影。
阿株沉沉的嘆了口氣:“彼岸,溟王走之前說過,要你照顧好自己,不得生事。”
眸心一動將那早已靜候多時的淚水推出眼眶,血色濃稠,緩緩滑過彼岸白皙面龐,流下兩行猩紅淚痕。
“彼岸。”阿株輕柔飄到彼岸身側,心疼的說道:“溟王若知道你哭,他定然不高興。”
嘴角一牽,彼岸緩緩側眸,冷冷的看著阿株,輕聲道:“服侍王的魂女裡,沒有一個人能像阿株你這般對我說話,不是她們不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