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給鳳陌南。
鳳陌南安靜傾聽,在聽到煙霧瀰漫時,微微點點頭,當聽到那三封信時,唇邊淡笑漫生。
“公子,就是這樣,我也不知顧璋川有沒有被射中,甚至連敵人半個人影都沒看到。”雲震神情沮喪的說道。
鳳陌南笑道:“不必自責,你可知這次你碰到的對手是何人?”
“雲震不知。”
微微一笑,鳳陌南輕聲道:“是鬼才少典,連我都不敢誇下海口完勝的少典,真沒想到,區區三個女人,竟讓顧璋川和少典齊齊出動,若是再加上一個鬼影文莊,顧璋川算是傾巢而出了。”
雲震訝異抬眸:“公子說的可是號稱天下無雙的鬼才少典。”
鳳陌南點點頭道:“正是。少典攻謀略,得少典得半壁天下,文莊攻武學,得文莊得永世安生。這兩個人竟都被顧璋川收入帳下,想來那顧家七少確實有些本事,起碼,運氣不錯。不過,我好奇的是顧璋川來之前便佈置好密林之役,還是碰巧撞上的?若是前者,那我真是小看了他,若是後者,那他的運氣真是好到讓人嫉妒。”
雲震道:“公子,現下我們該如何。”
略一沉思,鳳陌南道:“顧璋川帶十人入川,五人出川,終歸是便宜了他,此次出了西川,他必定於望城落腳歇息。通知雲辭,摸清顧璋川的回京之路,沿途擇機暗殺,只留顧璋川一人性命,這一路,我必不叫他好走!”
“是,公子。”
輕輕啜了一口茶,鳳陌南再次說道:“若雲辭碰見霧十和一抱著黑色動物的女子,派人一路護送,無論她們走到哪裡,我都要她們平安。”
“是,公子。”雲震允下後悄然退出涼亭,只餘鳳陌南一人心事重重半躺在軟榻上,自打顧璋川一席話入了心,溟濛霧十重傷在身那句話便縈繞耳邊,重傷,鳳陌南在喉底細細品著這兩個字,霧十功夫天下數一數二,不說以一敵百也可自保,那溟獸口中噴出的幽冥藍火亦不是凡物,還有那八名隱衛,縱有千名歹人匪徒偷襲,也談不上重傷。眉間緊蹙,鳳陌南陷入深思,究竟是何種力量重傷他二人。
夜色漸沉,寒風漸烈,鳳陌南百思不得其解,忿然掀起白色狐裘,起身揚聲道:“燕九。”
一個黑影身手如煙,輕輕飄然而至。
“傳鳳令給封四、雷三、澤五和喻七,讓他們坐鎮鳳、榮、曲、軒四座城池,軒城有云震,我自不必操心,榮曲二城地勢高聳,易守難攻,倒是鳳城,”鳳陌南低嘆一口氣,沉聲道:“加派巡邏侍衛,尤其是鳳城通往莽國的邊境要嚴加防護,申時一過關閉城門,口令更換為月奇。”
“公子要離開西川?”燕九急聲問道:“那我呢?”
鳳陌南將狐裘錦帶自胸前繫好,略一抬眸,目光含笑。
“我,我想跟著公子。”燕九傻笑道。
“廢話少說,通知雲辭,今晚出發,去望城!”說罷,鳳陌南一拂雲袖,大步流星走出涼亭。燕九緊隨其後。
望城,子時三刻。
望城為出西川后通往中原的第一座城池,也是必經之城,因靠近西川,地勢低坳,商貿繁華而成為兵家入川必爭之地。望城城主遙看西方西川和東北方京城,無聲嘆氣,雖知望城歸乾國管轄,但他知道總有一天會有雄獅之軍兵臨城下,遂放棄加高城池圍壁,大開城門,不攔商,不阻貿,甚至連駐城護兵都不增,擺出一副要殺要刮悉聽尊便的姿態低調的活著。乾國君主對此置若罔聞,因為他知道望城即便增派軍隊亦是為鳳家添兵加瓦,助其一臂之力,與其如此倒不如一座空城來的痛快,免得將來三五萬軍隊被施了惑術反而納入鳳家軍,得不償失。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望城因為靠近西川而少匪徒,百姓安居樂業,又因為望城城主的無為而治而繁華至極,其富華程度堪比京城,城主府邸居於城東,規模雖不宏大,卻也極致奢華、富麗堂皇。
碧瓦之下,點點琉璃燈在那簷柱之間盈光熠熠,燈下綴著的紅纓絲絲縷縷隨夜風搖曳。屋裡寂靜無聲,只一爐暖香嫋嫋冉冉,清清淡淡,瀰漫四散,一人輕靠軟榻,眸間疲累之色隱現,另一清秀男子兩手負於身後,立於窗前,淡看窗外湖光夜色。
這沉默壓抑著榻上之人,略微嘆氣,那人輕咳兩聲,低聲道:“少典,有話便說,訓斥也好,怒罵也罷,我都受著,你這般悶著,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
少典淡淡回眸,靜看榻上之人,片刻後,冷冷道:“公子此話,少典不敢當,公子是主,少典是僕,少典如何敢辱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