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璋川低咳一下,笑自眸中生:“你於心底早就怨了我不知幾百遍了,這一路下來,若文莊在,怕是早已不耐煩了。”
不提文莊還好,顧璋川話音剛落,少典眉峰一挑,目中怒意橫生,喝道:“文莊!公子還記得有文莊!悄然出京也就罷了,不告訴我也就罷了,公子竟然膽大到連文莊都不帶,私自入川!那西川是何地方公子可知道?!那是鳳家的老巢!鳳陌南打個噴嚏西川都要抖三抖!公子竟然不同我商議,自作主張南下千里入川救人,公子心裡可還有我少典!”
聽到這怒斥,顧璋川反而心中舒緩,笑道:“這次是我不對,我是心急了,未作周全打算,本想先到望城,見了昭夜再做定奪的,誰想到竟碰到鳳家的人。。。。。。”
少典一抬手,打斷顧璋川的話,沉聲道:“三個女人便讓公子急心相救,子夜、永夜香消玉殞,公子最後只救出一個身受重傷的水凝。而此次救人,公子多付出五個侍衛的性命!再者,昭夜被鳳陌南抓獲後為何無恙放回,公子不曾考慮過嗎?若是昭夜被鳳陌南施以惑術,公子性命堪憂!最後,公子口口聲聲說碰到鳳家的人,公子可曾想過,那鳳陌南根本就沒有妹妹!他三個姐姐皆已出嫁,這鳳家之人的判斷皆由公子自行杜撰,如何能做得數!公子可曾想過,那玉佩若是假的,現在公子早被囚禁在鳳府地牢中!”
顧璋川依舊唇角蘊著笑,淡聲道:“是我欠思慮了。可我運氣很好,那玉佩是真的。”
少典氣急:“運氣!公子不能一生都靠運氣!”
點點頭,顧璋川笑道:“是,其實我能相信那女子不是因為那鳳令,而是她脖頸間掛著的雪玉令牌。”
少典眸中一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五章 若如初見
手微握成拳,放於唇間,輕咳兩下,顧璋川緩聲道:“她脖間那塊雪玉令牌背面刻著一個水字。我只命人雕刻過兩塊,一塊在水澄那裡,另一塊給了水凝,水凝能把雪玉令交給她,便是要告訴我,這個女子很重要。這次行事之所以會失敗,整條暗線之所以會被鳳陌南連根挖起,都是因為水凝急於讓那女子離開鳳府。”
少典冷哼一聲:“公子莫要再提水凝,她一步走錯,萬般皆輸,白費了我們五年心血。”
顧璋川搖搖頭道:“水凝定然是知道了什麼事情,心下害怕,來不及通知昭夜,便匆忙行事,少典若是要怪,就怪我吧。”
少典抬眸望向顧璋川眸中淡紅血絲,知他舟車勞頓,身子已然吃不消,不好再責怪,遂沉默片刻,轉身遙看平湖淨月,啟聲道:“公子這番行差踏錯倒也不是極差,起碼,霧十和那女子在我們掌中,鳳陌南能將血鳳令交予那女子,想來她對鳳家極為重要,只是我們尚不知她在鳳陌南心中是何地位,此次回京,我們可將其帶在身邊,若是鳳家重視她,必定會再次派人保護,我們只需看鳳陌南派出何人便可得知,另外,那女子身上中的傷極為奇怪,若說毒氣襲身,卻未有中毒之相,面色紅潤,呼吸平和,可於脈象上看,卻是陰寒入體,公子。。。。。。”
少典轉身抬眸剛要詢問,便看到顧璋川半倚靠著軟榻,眉間輕蹙,沉沉睡去。
一聲不可聞的輕嘆,少典捏了捏眉心,將窗掩上,抬眸四望,隨後舉步悄聲自內室拿出一條錦被,輕輕蓋在顧璋川身上。
這一夜,是顧璋川半月來睡的最安穩的一夜,許是因為少典在,心中踏實不少,只是子夜和永夜沒能安然救出,讓顧璋川的眉心緊了一晚,在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紗映於額間的剎那,顧璋川緩緩睜開雙眸,旭日金光灑在眸中清澈粼粼,只是,隱隱有淡淡愁緒深掩在眸底。
門外忽有一人影,閃閃爍爍,偷偷往內室處晃頭輕瞧著。
顧璋川一斂目力,淡聲道:“沐衝。”
那人眸中一喜,邊走邊說道:“公子醒了?方才少典讓我過來瞧瞧,若是公子醒了便告訴公子,那女子和霧十皆於醜時醒了。”
顧璋川一抬眸,掀起錦被,慌忙起身,聲音愉悅:“帶我去看看。”
一道清幽凜冽的泉水潺潺自山澗巨石上流下,似是連綿不絕的白瀑,園中幽然清淨,正是初春晨間,天微涼,風微寒,泉池邊的青石微溼,花初綻,葉微綠,透著一股生機盎然,朝氣蓬勃。
顧璋川腳步匆忙,無心閱景,疾步自那拱橋之上走過,繞過泉水瀑布,萬花園林,帶起一陣清風。
待走進一個院落,自有一婢女將門簾打起,顧璋川輕撩前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