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何故?”
林禾也不敢反抗,看看那隻被蘭有善握著的手,還是老脾氣啊,以前有所得時,他也喜歡這樣握著手,臉上滿是興奮和欣喜,多少年不見了?
蘭有善見林禾並不掙扎,更是欣喜,臉上笑容扯得越發開了。
“奴才並未親見,不敢斷論,但以現狀來看,太后娘娘所得並非寒症。惡寒只是假象。《內經》說,亢則害,承乃制,制則生化,外列盛衰,害則敗亂,生化大病。太后娘娘的病正是火極似水之徵。藥丞和方丞大人的方子,椒發三陰,雞能助痰,反倒助益病邪。”
“有理有理,在下怎就不曾想到!”
林禾見他握著自己的手,激動的只管點頭,和著原本堅毅的甚至有些刻板的五官,煞是可愛,不由會心一笑。
林禾本就生得好,這一笑更是好看的緊,把蘭有善看的都有些傻了,這是從青陽再見林禾後第一次看到他笑。
“蘭太醫?”
“啊?哦!那依林公子看,該處以何方?”
“不如投以大承氣湯下之。”
蘭太醫的手一頓,這理兒雖與辯證相符,但這藥用下去,若是不行……恐怕賠上的不至他蘭有善一人性命。
第 22 章
臘月二十五,夜,太醫院奉大承氣湯。
臘月二十六,太后晝夜行二十一度,減纊之半,後以黃連導痰湯加竹瀝飲之。
臘月二十八,瘳。
太后大病得以痊癒,太醫院上下封賞不斷,連掃地的雜役也跟著過了個頗為體面的好年。
“皇上賞了你些東西,在我案上,你自去取去,太后召了去吃酒,你去見了那些人倒也難過,我讓管事置了煙花,等我回來我們一處放,可好。”
林禾看著案前放著皇上剛賞的文房四寶,念起早上替王爺穿戴衣服時說的話,忽轉念又想起那封他離開青陽時寫的請罪摺子,沾了點硃砂汙漬,卻是什麼批覆都不得就退了回來……
“聽說他和王爺打小就交好,那時王爺可寵他了,太后賞了點心都留了他吃,先皇賜的駿馬留了他騎。至於那些金銀珠寶什麼的就更不計其數了。”
“聽說他來歷不小,是廷尉林大人家的小公子。小時候就因長了張女人般的臉,惹了先皇極是喜歡,常在宮裡走動。”
驟然卻是話鋒急轉。
“哼,這就是奴才命,出生再好,也不是落得和我們一樣做奴才被主人家使喚。”
“哈哈哈哈哈。”
林禾聽的他們一陣鬨笑,從思緒中慢慢回過神來。這是在說我啊?讓他們知道自己聽得這些話,以後見著面反倒是極尷尬的了,念著偷偷溜了出去,卻是看到他們正堵了門口,無奈只能又往裡走。如是這般,卻又聽得他們繼續嚼著耳根。
“是啊,他現在可比不得以前了,不過就是我們府裡的一個下人,就是他現在這位置,還是搖著尾巴邀寵獻媚得來的。”
“哎呦,秦兒說話倒是溫婉,那破爛蹄子還不是做的娼婦,日日與那邊府裡小奴廝混才人人讚了他好處,王爺原也是厭他的,聽得大家說他好,才多看了一眼,也不知他使了什麼狐媚招數,這把我們王爺也勾了進去。禾……禾哥兒。”
那人說著便入內打掃,抬眼對上林禾。
林禾無奈嘆息,卻也不能轉身就走,笑的一臉和善。
“這話說我也就罷了,如何就惹了王爺進來,別說讓王爺聽了,你們斷不得活路,便是讓別人知曉,壞了王爺名聲,你們卻又得了什麼好處?”
那幾人聽得這話早已嚇得恨不得鑽了地洞裡不出來,悔不能咬了自己舌根子。低著頭卻也不敢回話。
林禾見他們這般,理了案上物什,繞了他們往外走。
回屋將賞的東西細瞧了一遍,才發現錦盒夾層裡另藏了本書。取出一看,《皇帝內經》。
無奈嘆息,終是逃不過啊。
將《素問》並同《靈樞》又細看了一遍,與之前在青陽的那本字句都無甚變化,唯有排版略有改動。
聽得門外有腳步之聲,忙將《內經》收了。
“禾哥兒,太醫院蘭大人來了府上,指名要見你。”
第 23 章
張延成回來時,臉上泛著殷紅,腳步也不是很穩,下了馬車被晚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寒顫。
在府外候著的下人裡尋了兩遍都不得林禾的蹤影,心不知為什麼突然覺得一片茫然,我的禾兒啊,你在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