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鏘看著秦式暉離開,道:“哎喲,這聖旨不冤枉,不放過,就事論事,放晉王脫身,換太子黨淪陷,還態度絕對的雍容正大。這下前太子黨徹底失去道義基礎了,以後再也沒有士子敢支援它。”
宮新成笑道:“你定性定得好,夠誅心。”
姜鏘悻悻地,“扣帽子誰不會。不過剛才聽曲先生公佈承天賬的時候,真氣到了,觸我底線了。不對,我得退出上書房,後宮不能幹政。”
宮新成笑道:“別走。你聽到時候有沒有後怕?有沒有想到陽水受困那幾夜?”
“當時就後怕了,所以去逛街散心了。以後再也不敢提微服私訪。恐怕這道聖旨公佈出去,很多明眼人也會想到這點。”
宮新成道:“朕一獲知承天賬訊息,便下令端掉老八的那個聯絡網,另一部分人八百里加急,通知各地駐軍突擊查封各府縣的聚元號票號和雲來客棧,拿下有承天賬的府縣首腦。先皇子孫們的奪嫡大戰終於可以結束了。天下可以太平不少。”
“我會好好謝謝曲先生。”
“這兩天有好戲看,去胥城拖後幾天?”
“我更想不去。但事情不能拖。天氣轉暖,水下施工都需要我去現場拍板定局,才能開工。”
“好吧。明天早朝,朕宣佈冊封你為皇后。這樣你可以坐朕的船去胥城了,更平穩一些。不用跪謝,呵呵。”宮新成知道姜鏘不愛跪,索性自己開口在前,省得自討沒趣。
姜鏘嘻嘻一笑,假模廝樣地做個禮,算是謝了。知道宮新成只要在上書房待著就是要忙,便自行退出。
張公公則是沒有等來跪謝,滿臉都是茫然。都已經是冊封皇后的口諭了,也要不來一個跪嗎?那她還有什麼時候能跪?
宮新成了然地看著張公公,“三兒家鄉那邊以跪為恥,朕就不勉強她了。總之三兒對朕種種有心,唯獨沒有野心。朕心滿意足。”
除了姜鏘,唯有張公公敢對皇上說逆龍鱗的話,“都已經冊封為皇后了,主子什麼都滿足了娘娘,娘娘還需要什麼野心?”
宮新成道:“野心的關鍵不在於職位,而在於培植自己的勢力。三兒甚至不為朕培植勢力,她只是做事,不過恰好她做的事為的正是朕的家國天下。因此今天,若其他人如此罵秦式暉,那才子心裡會不服。唯獨三兒罵他,他乖乖認罪。你心裡不用苛責她跪不跪。”
“是,奴才知錯。”
“聰明人心眼多,不能盡信。唯獨她,可以盡信。曲先生都不如她的通透。”
張公公思慮好久,猜到:“奴才愚鈍,還有想不通的。但奴才謹記主子說的話。”
“讓平安侯進來,他女兒家的事,要他去處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8 章
平安侯忐忑不安地趕到時,正好秦式暉也擬完聖旨草稿,忐忑不安地進上書房。宮新成仔細看一遍,圈出幾處要修改的,便直接交給平安侯看。看著宮新成改掉的那幾筆,秦式暉的臉色變了又變,心中無限嘆息,這一改,晉王完了。
平安侯是早上進的皇宮,還未獲知晉王府門口發生的事,他也不知承天賬那事,因此看得稀裡糊塗。旁邊的秦式暉只好解釋給他聽。平安侯聽到一半已知問題嚴重,便跪了下來,卻有無法說什麼。求饒?他還不夠資格替皇帝的弟弟求饒。
宮新成也沒說什麼,只是道:“你去晉王府門口宣旨。帶上人馬,在門口便宜行事,務必保證晉王府的安全。這事,你去做最妥當。”
平安侯跪拜得幾乎是五體投地,“臣感謝皇上寬宏大量。”
宮新成似乎是隨意的冒出一句,“去謝貴妃吧,貴妃為令愛求情。”
平安侯驚訝,他怎麼沒聽說過貴妃與白靄的交情。讓他去宣旨並保護晉王府,是天大人情。
平安侯下去後,宮新成抓起筆架,狠狠摔到牆上。晉王,他殺不得,傷不得,他對天下發過誓。因此只能拖延一些時間,讓暴怒計程車子衝擊王府一陣子,讓晉王稍微吃點苦頭。而後,他還是得乖乖送去晉王的丈人,給晉王府解圍。若換做別人,只要稍有一點人性,起碼也能體諒他的良苦用心了,可那是晉王,宮維,天之驕子,眼裡沒有別人,心裡不會體諒別人。
姜鏘去聞蕉閣找曲直。但她半路想到“境界”店的琉璃窗,不禁摩拳擦掌地試圖在這個時空製造玻璃和鏡子。她已經讓人瞭解過那些琉璃工坊何以造不出大面積的平板玻璃,作坊說完全沒辦法,琉璃這玩意兒不聽話,你也沒法拿擀麵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