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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都悉數傳授於你了。”滕瑞和聲道。

“崔亮愚鈍,只學到一些皮毛。倒是常聽師父說起,師叔天縱奇才,師門絕學,皆能融會貫通。”崔亮面帶恭謹。

滕瑞微微一笑:“你象你師父一樣過謙,‘射日弓’是你的傑作吧?你師父向來不喜研究這些兇危利器。”

崔亮微笑著望向滕瑞,但眼神中有著不容退後的銳利鋒芒:“兇危利器,用得妥當,也是拯救萬民之福器。”

滕瑞嘴角飄出一絲笑意,走至橋欄邊,崔亮走近,與他並肩而立。

滕瑞目光徐徐掃過河西渠兩岸,和聲道:“敢問掌門如何稱呼?”

“不敢,師叔可喚我子明。”

“子明。”滕瑞微喟道:“你是明白人,我既已入桓國,自不會再遵守天玄門規。咱們今日只敘舊,不談門規。”

崔亮雙手負於身後,微笑道:“崔亮今日來,也不是想以門規來約束師叔。崔亮只想請師叔念及當日入天玄門學藝之志,念及黎民蒼生,離開宇文景倫。”

滕瑞笑了笑:“入天玄門學藝之志,我未曾有片刻遺忘,至於輔佐王爺,更是念及黎民蒼生,深思熟慮後的選擇。”他將手中畫像慢慢捲起,遞迴給崔亮。

崔亮眼神稍黯,接過畫像,再度展開,嘆道:“師父常說,師叔自幼便有大志,要讓天玄絕學造福於民,可萬沒料到,師叔竟會投入桓國。”

“子明。”滕瑞道:“你師父性情雖淡泊,但絕不是迂腐之人。所以我相信你,也絕不會墨守成規。”

“師叔說得是,成規囿人,有違自然本性。正如宇文景倫,想強行改變天下大勢,卻給蒼生帶來沉重的災難,也必然不能成功的。” 崔亮將畫籠回袖中,抬頭直視滕瑞。

“不然。南北紛爭已久,由長久分裂走向統一已是大勢所趨。”滕瑞平靜道:“子明,師叔這些年來遊歷天下,縱觀世事,看得比你明白。華朝國力日衰,朝風腐亂,成帝陰鷙,只識玩弄權術,世族權貴把持朝政,以權謀私,寒門士子報國無門,百姓苦不堪言。實是到了非改革不可的時候了。

“反觀桓國,既有北方胡族刻苦悍勇之民風,又吸取了南方儒學之精華。這些年來,勵精圖治,國力日強,與南方的腐朽奢靡形成強烈的對比,統一天下,實在是天命所歸啊。”

崔亮微微搖了搖頭:“師叔,關於天下大勢,師父臨終前,曾詳細向我分析過,也曾叮囑於我,他日若能見到師叔,轉述給師叔。”

“哦?”滕瑞側頭望向崔亮:“師兄是何見解?”

崔亮面帶恭謹,道:“師父言道,古今治亂興衰,講究順勢而為,天意不可逆,民心不可違。老百姓希望的是和平安定的生活,如果為了結束南北對峙而悍然發動戰爭,結果恐怕會適得其反。”

滕瑞笑道:“師兄在山上呆得太久,不明白天下大勢,有此一言,也不奇怪。”

“不,師叔。”崔亮面上隱有傷感:“您下山之後,師父曾遊歷天下遍尋於你,一尋便是數年,崔亮便是師父於此路途上收為弟子的。這十多年來,師父更是數次下山,找尋師叔。”

滕瑞愣住,眉間漸湧一絲愧意。

崔亮續道:“師父言道,師叔當年主張民族融合方能致天下一統、萬民樂業,這個觀點並沒有錯。師父也並無民族成見,但他認為,依現下形勢,民族融合、天下一統只能順勢而為,不能操之過急。”

滕瑞微笑道:“時移世易,眼下華朝內亂,嶽藩自立,月落也隱有反意。正是桓國以北統南、結束天下分裂局面的大好時機。”

“錯。師叔,這兩年來,我也一直供職於朝廷各部,對華朝形勢也有相當的瞭解。華朝現在雖亂,卻非大亂,薄雲軍謀逆已經平定,嶽藩受阻於南詔山。而月落,此族一直備受欺凌,有反意那是順理成章,但他們只是尋求擺脫奴役,卻並無意東侵。桓軍要想趁亂吞併華朝,我看是有些痴人說夢!”崔亮話語漸厲,江慈在旁細細聽來,他的話語中多了幾分平素沒有的鋒芒,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滕瑞也不氣惱,微微而笑:“子明說我們是痴人說夢,但現下,我軍也攻到了這河西渠前,華朝北面這麼多州府也盡落於我軍之手,裴琰新敗之軍,何足言勇?!我相信,拿下長風騎,直取京城,只是遲早的事。”

崔亮仰頭大笑:“師叔未免也將華朝看得太無人了。莫說裴琰只是小敗,即便是長風騎慘敗,華朝仍有能力一戰。師叔拿下河西府後,定是見過高氏抵抗之力量,桓軍越深入,遭遇的抵抗就會越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