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應該是塑膠垃圾被風颳動所發出的聲音吧。我突然想起了王叔剛才說的話。
“城裡邊不只有我們,也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樣安全。”
他到底指是的什麼呢?城裡不只有我們,這當然是好事。但他又說這裡不安全,難道出現了喪屍鬼怪之類的東西?不過要是有這些東西我早就遇到了。我真想立馬衝出去讓他給我說個明白,如果可以,我也想體驗一手抓他頭髮一手用刀架在他脖子上問話的快感。不過我又想起了他剛才用門卡我脖子使出的力道,說不定手指還沒碰到王叔的頭髮就被他幾招放倒。
“你說,這車我們還能開回來嗎?“段可看著手機對我說。我楞了一下,從腦海裡擦除了王叔放倒我的畫面,隔好久才想起段可今天意外駕駛到的車。她摸出車鑰匙,藉著手機的光在手裡翻看著,滿臉的依戀。
“應該行吧,有機會我們就回去想辦法,你就把這車當個盼頭吧。”我說,然後枕著揹包躺了下去,“王叔剛才不是說了嗎,人活著不找個盼頭怎麼行。”
哪怕是在這個狗屎的世界裡。
第十一章 新人
我立即定住了身體的所有動作,生怕刀尖穿喉而過。一陣眩暈後我的頭部傳來疼痛感,不知道剛才的撞擊有沒有磕出血來。門裡的那個人一手死抓著我的頭髮,一手拿刀架著我的脖子,我完全處於被動的劣勢。不過他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似乎在等我的反應。
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奇怪,頭被夾在門縫裡動彈不得,頭以下的部分還留在門外面。為了使頸椎舒服一些,我不得不調整出一個怪異的姿勢出來。段可看到會怎麼想呢?不過從我身後到處晃動的手電光可以判定,她一定非常著急。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我脖子下的刀尖,剛才門裡突然伸出手的那一出肯定把她嚇得不輕。我伸出手往周圍探了探,摸索了幾下才抓住她的胳膊。段可立即抓住了我的手,捏得我一陣冰涼。我把手掌從她的手指裡面掙脫出來,拍拍她的肩膀,示意我還好。
我突然想起以前聽過的一節心理課,說是一個人第一次面對要將另一個人殺死的時候,只有百分之十五的人能夠下手,我想門裡的人雖然正用刀駕著我,但並不是要非殺死我不可,如果我順著他的意思來,應該會沒事的。
“叫你的人不要動,再動一下就割斷你的脖子。”門裡的人突然開腔道,那應該是一箇中年男子發出的聲音,低沉有力又帶著沙啞。這句話顯然不是說給我聽的,不用我說,段可就沒有再隨意晃動手電筒。
見我倆規矩地按著他的命令列事,門裡的人又開口道:“你是什麼人?”
除了活人還能有死人被你抓住嗎,我在心裡想著。他肯定是在詢問我的身份,我口吃地回答道:“學生,大學生。”
“怎麼證明。”他聽完立即說道。我心說你他媽是不是把我當成來你們單位應聘的人員啊,這種情況下我能怎麼證明,你出一道高考題讓我現場解出答案嗎?就算要我證明,你也不能用刀架著我呀,你不知道人恐懼的時候容易出昏招嗎?雖然心裡有萬千個不爽,但刀尖就頂著我的脖子,我不敢有絲毫怠慢,努力想著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我回想起出學校時好像帶上了學生證,便慌忙地往腿上一摸,果然在。我在心裡謝過了學校,用最快的速度從褲兜裡取出學生證,然後甩進了門縫裡。
那人用腳尖把門抵住,騰出抓我頭髮的手撿起了學生證。也不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道,我的脖子立即吃痛,不禁大叫了出來,那感覺就是被鐵鉗夾住了一般,雖然我沒有被鐵鉗夾過。如果在以前,我受到這樣的痛楚,至少會大罵幾句宣洩情緒。但在這種被動的情況下,就算是他第一次取人性命,他要殺我也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完全不用承擔任何後果。我不敢也不能用粗暴的語言來激怒他。大叫一聲之後,只得咬緊牙關祈禱他快點看完我的證件。
門裡的人很迅速地從地上撿起我的學生證,開啟一支手電筒咬在嘴裡,一隻手翻著學生證,另一隻手握刀頂著我的喉嚨,從未移開過半寸距離。手電筒的光在我頭上亮起,我只能看到這個人胸口的部分。這個人一身黑色的制服,我心說這人難道是個殺手?如果真的是殺手,他肯定失業了。
幾十秒後,他俯下身,嘴裡叼著手電筒往我臉上照射。強光射得我睜不開眼,但我還是努力保持住登記照上的表情,免得他認不出來。不知道我現在的邋遢樣子和學生證上面的照片相似度還剩多少,但顯然他還是相信了我的身份。他關掉手電筒,門上的力道被他鬆開,我的脖子瞬間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