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能說話的戰友,在沒人的林子裡走了好幾天,比起那裡,這裡好太多了。
“其實在我回來第二天的時候,我就嘗試過自殺,不過始終下不去手。你們知道,在這裡填飽了肚子後,唯一能做的就是想事情。腦袋一開始轉就會想到他們,我恨自己沒有被一起毒死,卻活下來受罪。
“不過很快,我想起了自己還有一個兒子。他在外地工作,電話通不了後就沒有了他的訊息。如果他還活著,肯定會回來找我的。老子都還活著,兒子肯定也死不了。所以我決定在這裡等他,等那瓜娃來找我,人活在世上,總得有點盼頭嘛。”
說完王叔眯起眼睛笑了一句,擠出眼角的魚尾紋。他又接著問我:“那東西叫什麼米?”
“奧提米特。”我說。
“對,就是這個,你們大學生懂得多,給我講講,我翻了值班室好多期的報紙都找不見這東西。”
我想把段可的猜想告訴他,但想想還是算了,免得這個沒有任何證據的猜想打擊到他對兒子的期盼。
“我也不是太清楚。”我說。王叔失望的點點頭,段可也很聰明,閉口不說話。
“這些天你都沒有出去過?”我又問道,我想打探一些關於城市裡的訊息。
王叔點頭,站起來對我說:“除了摸黑去過超市和商場,我都在這裡。不過,我從這扇窗戶看到過一些事。”他指著牆上的那扇窗,“城裡邊不只有我們,也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樣安全。”
我大驚,連忙追問,心說難道城市裡有個倖存者聯盟,我的家人說不定就在那裡。王叔卻朝我擺擺手,說:“有些事情明天給你們講,現在時候不早了,燈也開得太久了,平常我都不怎麼開燈的。”
我還想繼續問,他卻徑直走向那道鎖著的門,邊開啟邊說:“你們今晚就睡這裡面,我去給你們騰地兒。”我們提起揹包跟著走了進去,裡面是個很小的房間,堆滿了一些箱子後顯得更小了。雖然這房間不能滿足日常生活的起居,但還是夠躺兩個人了。王叔把箱子和一些袋裝食品都堆在了牆角,就走出了出去,順手把小房間裡的燈也關掉了。我和段可面面相覷,心說你還真把我們當小情侶了,也不問我們同意不同意就把我們關在一起。啪的一聲,外面的燈也被滅掉,眼前又回到了一片黑暗。
聽聲音王叔應該是在收拾桌子,黑燈瞎火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我把揹包靠著牆放下,脫下外衣鋪在地上當床單,也算是有個乾淨的地方睡覺了。外面又傳來王叔走動的聲音,然後他開啟了門下了樓。
“他走哪兒去?”段可問我道,她也正脫下不合身的外衣當床單使。
“不知道,可能下樓關掉髮電機吧。”我回答說。幾分鐘後,王叔就回來了。他走進我們這個小房間,說:“樓下有廁所。你們要洗漱的話可以去,還有水可以用。”
這簡直是合了段可的胃口。幾分鐘後我就被她拉下樓,要我幫她站崗,說是她一個人怕。她在廁所裡面搗鼓了好幾分鐘,也不知道幹了些什麼。廁所確實還有水,不至於臭氣熏天。等她完事兒,我進去洗了把臉便上樓了。
“早些睡。”剛進門王叔就傳來一句,把我和段可嚇了一大跳。我拿起手電筒尋聲一照,原來他已經躺在他的椅子床上了。我應了他一聲,帶著段可回到了小房間裡。窗戶裡竟然透進來月光,差不多照清了整個屋子。雖然不是太亮,但你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這種強度的光已經夠你看清周圍的事物了。
我把門關上,靠著窗戶坐了下來。段可在一旁打著手電筒整理揹包,也不知道她那些少得可憐的東西有什麼好整理的。我摸出手機,將它開啟,瞬間就亮起與周圍黑暗極不和諧的熒光。依舊搜尋不到訊號,我也沒抱希望。電量顯示還有47%,應該還能玩上一陣。我開啟相簿,翻到今天段可開車的照片,不禁笑了出來。段可見我在玩手機,立馬湊了過來。她看到螢幕上正顯示著她的照片,大叫一聲搶過了手機。
“你真拍了?”她皺著眉頭驚訝地說,手指快速地划著螢幕。
我急忙叫她小聲點,外面還有人呢,你這樣一驚一乍的王叔還以為我在對你做什麼呢。段可連忙用手捂住嘴,背過身繼續操作著手機。我也懶得去和她搶,站起來看向窗外。外面沒有任何建築物遮擋,一眼便能望見天上的月亮。月光只能用皎潔來形容,周圍還點綴有不少的星星。月光下靜謐的城市,還是它們原來的模樣,目光能及的地方,除了黑就是暗,月光只能照出它們的輪廓,看不到任何燈光。樓下的大街上傳來陣陣摩擦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