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俊顏鬆弛下來,濃眉一動:“嗯。”
雲菀沁集中精神在太子的事兒上,並沒發覺他表情,道:“戲樓爆炸那事,若不是魏王做的,”瞥他一眼:“也不是三爺做的,那麼三爺看,會不會便是皇后主使的?”
夏侯世廷撫一撫扳指:“你有什麼證據?”
雲菀沁道:“事後我問過爹關於爆炸的事,得知是黑藥,錦重說黑藥的原料稀少貴重,尋常人根本用不起,多半是貴族用來煉丹修道的,皇后並不煉丹,本來沒什麼疑點,可剛剛我卻又突然想到一個人,蔣國舅。太子戲樓遇劫,正好是他被邀請回京住在宮裡的那段日子,他這幾年一直修道,聽說日日不懈怠,連來了宮中短住,都堅持晝夜做道家功課,而道家的煉丹術,也是功課之一。皇后與蔣國舅是兄妹,若是去他宮殿探視時,叫人將這兄長煉丹的黑藥偷偷拿走一些,也不會有人發覺,事後就算官府查順著黑藥查根源,皇后既然沒煉丹,也有推脫之詞。”
說完,她端詳秦王的反應,見他只是若有所思,並沒多大吃驚,頓時明白了,他其實也早就猜到了,恐怕連太子也是心裡明白的,只是知道又如何,沒證據,望洋興嘆而已。
半晌,夏侯世廷眸光流轉:“所以,這便是為什麼本王之前說太子並不簡單,叫你少跟他接觸,以免沾了火星。”
此話一出,兩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小下。
若是真的如此,太子和蔣皇后雖然表面上慈下孝,可暗中,早已經是恨不得吞噬對方的血肉了。
片刻後,雲菀沁凝視他:“太子不簡單,那三爺呢,蒐羅這麼多秘情,可是有什麼打算。”這是第一次她正面對他問出這個問題,既然要結兩姓之好,他就是她的丈夫,有什麼問不得的,儘管他的舉動已經充分說明他有野心,但她還是想由他親口說出來,他是不是真的想爭儲。
當然,她也做好心理準備,他會轉移話題,或者直接否認,畢竟,自己還沒嫁給他,就算嫁給了她,對於他來說,自己可能也無非是個放在府裡的王妃,並不足於被他在大事上信任。
夏侯世廷並沒遲疑,長臂伸過去,將她的粉拳握在掌心,目色並無閃躲:“本王的打算,就是你心裡想到的那個。”手心的熱量一點點地滲入她的體內,成了冬日裡的暖意,他不知道怎樣叫她安心,只能親自坐過去,將她從身後再次圈抱住:“無論本王身在何位,與本王比肩而立的,只你一人。”
窗外陽光碎金一般融在兩人身上,龍涎香伴著甘醇氣息從身後襲來,雲菀沁聳起唇珠,側過半邊頰:“真的,只有我一個人?我不信。”
夏侯世廷知道她這是在試探,有點慍,自己長得又不像什麼登徒浪子好色鬼,明明一張老實臉,怎麼她就是難得全心全意信任自己,他要怎麼告訴她,自從那晚做了個關於她的不大純潔的夢以後,隔三岔五便經常做同一個夢,……滿心滿腹的,統統都被那夢裡面的妖精給佔據滿了,淨想著怎麼將夢化為現實,哪裡還容得下別人!
念及此,他忽然渾身燥熱,又有些不對勁,壓下思緒方才好些。
雲菀沁也發覺他熱得緊,這不是又要犯病了吧,訕訕拍下他手,把他趕回去坐著,見他頰上一抹紅,連忙轉移話題:“三爺怎麼會來?”
這次輪到他臉色訕訕了。
雲菀沁眉一擰,夏侯世廷見她似不大高興,才道:“遙安說朱順下了雲府,來請你進宮伺候太后,本王趁著天氣好,順便出來走走,經過皇城外,便乾脆等你出來,送你回府。”
趁著天氣好?正好經過皇城?雲菀沁也不揭破,只笑笑。
夏侯世廷見她笑得詭異,兩條黛眉還挑動了兩下,臉色愈發漲得發赤,偏過俊臉,觀賞起窗外的風景。
車廂外,施遙安見自家三爺吹牛不打草稿,禁不住扭過頭望了一眼,秋狩皇上召雲小姐入望月閣的事,別人不知道,可三爺卻一直沒忘,一日沒正式成婚,一天都是放心不下的,方才在宮牆外等人時,雲小姐遲遲不出,三爺叫外城門的宮人進去打聽,說雲小姐已經出了慈寧宮,卻一直見不到人出來,只隨時準備要進皇城了。
秋狩那事,對於三爺來講,再禁不起再來一次了。
馬車到了雲府,這一次再不在側門了,直接在尚書府的正門口停下來。
施遙安先下車,端了車凳子放好,開啟簾子,請雲菀沁下來。
門口的小廝見到是秦王府的車,再見自家小姐從車上下來,車窗簾子飄搖間,裡頭隱約坐著個形貌俊美,穿著五爪繡龍袍子的青年男子,知道是